第102部分 (第1/4页)

北门晨风没想到洗心玉还活着,已经沉入生命之流中被强置于应该忘却的记忆就自然而然地浮泛上来,在一瞬间,似乎带有更强的意识,具有更尖锐的穿透力,使爱在一瞬间复苏。

“小玉!”他叫了起来,情不自禁。

三人确实是仓庚、韦蒲和洗心玉。老百贼不在,他在屋子里赌气,好些日子没有耍那骗人的把戏,把他憋坏了。他们是五六天前才来季子庐的,来季子庐前曾在西城和洵阳躲过一段日子,因有人怀疑到他们,才远走季子庐。当时角者一见到洗心玉,吃了一惊,说是听主母讲,洗姑娘可能已罹难。

这句话,洗心玉并不在意,知道美丽居对自己有成见。但听到北门晨风还活着,不知怎么的,就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三年多了,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和丧失了的所有希望与祈求,那种苦苦的思念和莫名的孤独,一种被人世间所遗弃的感觉,现在都轻描淡写地被一划,就离开了她。一瞬间,被人生所逼迫的成熟又全消失了,她又恢复到那充满活力充满希望的少女状态。

今天,他们坐在院场里,仓庚一句表示她不在意这安适环境的话,引起了洗心玉压抑不住的快乐。洗心玉故作平静地反驳,使人注意到她在压抑着什么,惹得韦蒲一脸的阴郁,这使洗心玉高兴。就在这个时候,北门晨风一声喊,从寂静的山坡上传来,这声音就象被流水洗过一样,干脆简洁清越,在黑夜中显得特别响亮。

这一声喊,使洗心玉惊惶的张大眼睛,转过头来。

好象她不信,也不可能信。

一个清晰的人影从那黑黝黝的山林背景里显现出来,“北门子!”她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种凄楚突然扼住了她的心,泪水禁不住地就流了下来。按说仓庚应该知道北门晨风,她虽没见过北门晨风,但从洗心玉这一声“北门子”中,她知道这人是谁。看见小玉这样失态,她咳嗽了一声,使洗心玉从自己的失态中惊醒过来。洗心玉忙掩饰自己的情绪,迎着走近前来的北门晨风,想和平常一样平和地问一句:“怎么这么巧,你也来到了这里?”但她说不出,怕一开口,便把自己的心思全泄漏了。

还是北门晨风不自觉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听美丽居说……,啊,不说了,你的命真大。那么多艰险,你都闯过来了,真叫我不信。”他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地打量起洗心玉来。

这时仓庚走了过来,她已知道这人就是北门晨风,就一把把洗心玉拉过去,自己挡在北门晨风面前,用锐利的眼睛盯着北门晨风。过了一会,才开口训斥道:“北门子,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姨,你胡说个什么呀!”

“我胡说?我才不胡说,我都看见。”

听洗心玉叫出“北门子”,韦蒲就知道这人是谁。现在看到仓庚这样,自然就更明白了,他冷冷地打量着北门晨风,带有敌意。他发现这个男人并不怎么出色,仅仅只是徒有其表,他认定他只是一个登徒子而已。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仓庚挑剔地问。

“冷萍飘前辈,怎么?这是我的家呀!”

“你的家又怎么着?”

“我没怎么着,——请!”北门晨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他不想惹恼仓庚,知道仓庚是洗心玉的姨,他不想得罪她。韦蒲他不认识,但看见韦蒲强健的身躯和豪迈的气慨,就有些知晓。不过,他又感到他对自己有敌意,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明知故问地问:“这位?”

“邛崃剑庭的云中阳,你不认识?”洗心玉抢着回答,又象是反问。

“我怎么会认识?小玉,你这话好奇怪!”

“是呀,也真是的。”洗心玉为自己的举止失措感到害羞,也为北门晨风的不恭而有些不快,她不想这样。

角者出来,迎接了老爷,牵了青骊马去。老百贼也走了出来,老百贼不认识北门晨风,他见了生人,马上拿出一枚铜钱来,握在手里,要北门晨风猜。洗心玉就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师叔,你又来了,”又微嗔地对仓庚说,“姨也不管管。”

“管,管,管什么?我和他来,又不和你来,”老百贼把两只手握成拳伸向北门晨风,对北门晨风说,“她老管着我,学坏了!……来,来,”他对着那握着拳的双手,抬了抬头说,“你能猜出哪只手有钱?我就输给你十个钱;若猜不出,你就输给我。十个钱对十个钱,公平合理,是不是?”他对角者说。

“到人家庄子里来还骗人!”洗心玉揭穿他。

“凭空污赖人,我,我怎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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