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 (第1/4页)

说罢书玉拉着鹂儿就向后头去了,见正好酒儿过来,便吩咐她:“你好生伺候三爷,请他楼上雅间里坐去!炭火盆生个大的来,香炉里丢两颗辟寒,将盖子严实合上,不得走了烟气!”

高易雸此时心中千百般不忍她走,只是刘妈妈眼前站着,他心里有话,苦于口中说不得,见书玉拉走鹂儿,知道是要盘问的意思,心想这样也好,叫鹂儿来说。

于是他跟酒儿上去,刘妈妈眼直直看他上楼,知道是客赶不得,心里毕竟还是不太舒服。

“鹂儿你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容易挨到厨房,书玉立刻将鹂儿拽到灶台前无人处,问道。

鹂儿此时再顾不得,张开嘴就呀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总算将事情说了清楚明白。

原来,高易雸被关这段日子,高太师到底还是固执己见,给自己这个儿子捐了个同知,文书一办到手,便叫他即刻起程,去郊县上任。

高易雸自是死活不肯,在家闹过几回,都被压下去不提。昨儿,高太师对他下了最后通牒:“要不就去!要不,就别再认我这个爹!”

书玉听到这里,心里明镜似的,想必高易雸就依从了这第二个选择,自己离家,背父弃宗了。

“这如何使得?!”书玉黛眉微颦,眼里重重闪出忧烦来。

鹂儿听书玉如此说,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忍不住道:“可不是这样说?家里人从太太起,多少好话说尽,三爷就是不听,说若叫他去了那里做个什么官,还不如赶他出去,任由他自生自灭得了!”

“所以你们就这样跑出来了?家里没人知道?”书玉不敢相信此言,将鹂儿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其衣着依旧华丽,上身锦缎烟霞红提花小袄,外头则是一件樱草底素面妆花楣子棉背心子,底下端端正正系着条水蓝底月季花长裙,腰间一条金枝线叶沙绿汗巾儿,腕上更是笼着金压袖,头上包巾虽笼得实实的,却隐隐约约,直闪出荧光来。这身打扮,叫人一见便知,定是大家出来的丫鬟。

照这打眼模样,哪像是预备逃出来,就不回去了?

鹂儿自然明白书玉的意思,却低下头去,不吭声,更不答话。

书玉想了半天, 许多问题堵在她喉咙口,张张嘴,却又问不出去。毕竟自己不是人家家人,问那许多,算什么呢?

“姑娘,你们怎么想起到这里来的?高三爷城中朋友定有不少,为何特意寻到咱们东恩馆来?”皮氏在旁听了半日,心里疑问越积越高,见书玉只是不肯发问,自己唯实忍不住了,遂直接问出来。

“我原也是这样说,求了三爷,先去城里随便哪位相熟公子家里避避,三爷就是不肯,说在城里,老爷动动手指就什么都知道了。唯在这小镇,又不算远,且不很近。老爷再想不到,少爷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许以为出了城就奔远处去了。”鹂儿边说边看书玉,后者心里明白,这丫鬟是在替她,和高易雸打掩护。

他既然相信自己,特意投奔自己而来,自己自然不能亏待了他!

“鹂儿你等着,我给你下面去!别的且不用说了,你们既然来了,住下也使得。只不能在这里,”书玉说到这里,腮点桃花,羞涩不已,“别人见了如何解释?面上过不去,我们这里名声,并高三爷的名声也要一并毁了。还是去候千户那里,他算我忘年相交,信得过,你们去了,独门小院的,也清静省心。”

鹂儿点头,直说小姐虑事周到,她本来也担心这个,本想劝了三爷不要来,可那人,倔得跟驴一样,脾气上来,十头百头牛也拉不回心转意。

书玉和皮氏听见都笑了,于是各自散开忙碌。

这里将鹂儿喂饱,那头高易雸也是酒足饭饱,心里惦记书玉,只是碍着刘妈妈,偏生在眼前不时晃来晃去,生怕自己惹事似的,处处提妨,叫他无法可想。

“这位妈妈,我受了小姐如此恩惠,请小姐上来,我要亲自面谢小姐,方才不至失礼!”终于,高易雸等得耐心全无,见刘妈妈就是不依不饶,只得硬起头发来,强作镇定,开了口。

刘妈妈尚未说可不可以,书玉自己就推开雅间雕花格门,笑盈盈地进来了。

“高公子何出此言?我开饭馆原就为款待八方来客,若吃了的都要称谢,我就一天忙着回谢,怕也是忙不及的。”书玉含笑,婷婷然如一朵玉莲,冉冉开放于高易萻面前。

酒儿是极机灵的,看这情形,立刻拉住刘妈妈道:“妈妈,我想起来,昨儿喜子说还余二十娄炭,可我刚才取时,点算了下,怎么才见着十九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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