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 (第1/4页)

书玉知道牡丹心里正对自己品头论足,她只作不知, 若无其事,依旧脸上挂着笑,腰杆笔直地站在对方面前,半点没有示弱之态。

长眉人鬓,青含远岫之云;俊眼流光,碧漾明湖之水。颜予轩眼见书玉如此大方,心头唯生出这二句来,这话正是为她而生,用于此地,亦是再合适不过。

三人正微妙地互相观察时,外头一声尖笑,又是哗啦一声,再听得咣当一记,颜予轩的房门又被人一掌推开,这回更比上次还要粗鲁,一个妈妈子,不过三十来岁,打扮得怪里怪气,头上梳个梳的就快塌下来的鬏鬏,上头拴了只不知什么来头的簪子,倒是另插了两朵火烧通天的石榴花,长得却不难看,圆眼圆脸,喜团团的模样,银盘子脸上,还生着点点白麻子,也不叫人生厌,却有些讨喜。

身上穿着件松垮垮的,旧蓝布褂子,上头的蝴蝶穿花纹样已经洗到看不出来,只隐隐有些样子,底下系着条元色布裙,也是看不出好坏来,只知道是条裙子罢了。

“牡丹姑娘,我说人去了哪里,叫我好找,柳大人来啦!前头正在叫呢,说好的牡丹姑娘呢?好姑娘快去吧,看迟了大人生气,妈妈知道了更加不好,我们罢了,姑娘倒是要吃苦呢!”这婆子进来后,一眼就看到牡丹站在屋子中间,她也不管他人如何,直接就笑嘻嘻地对着牡丹开了口。

“鬼婆子!你跑这里做什么来?看这一身上下,出来也不换件好衣衫?这里什么地方?我们玉华馆的名声都叫你丢尽了!哪有跟出来的婆姨是这般嘴脸?!”牡丹一见是她,气不打一处来,脸都涨红了,立即开声呵斥。

“你没长眼睛,没看见颜二爷这里坐着?怎么好意思自说自话地进来!我说我的客人怎么越来越少,都是叫你这鬼样赶走的!有你这样疯疯癫癫,谁还赶上门来?一会儿说给妈妈,必叫她打你!”牡丹本自一腔不痛快,这时会泄到这婆子身上,冲她就是一通好骂。

书玉呆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依她的性子,是必要劝上几句的,可这婆子一点儿不在意,还是笑嘻嘻的,倒叫她有些不敢开口,这人不会真是,疯的吧?

颜予轩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又冲那婆子竖起大拇指来,又拍拍手,赞道:“好,好!我说鬼婆子今儿怎么没来?原来是迟了。怎么,你们姑娘在哪儿把你甩了?你倒伶俐得很,怎么寻到这地方来的?”

这鬼婆子半点没有怯意,冲颜予轩咧开嘴就笑,书玉见她倒是一口好牙,白光闪过,笑语即出:“颜二爷,我如今是眼花了,这忒样翩翩公子上头坐着,我竟没见。也罢,您老是贵人,别跟我这样的计较,我给您行个礼,你就消消气吧。”说着当真扭着身上上前,弯腰行了个大礼,滑稽的模样,叫书玉看了,只是偷偷捂嘴,笑个不住。

牡丹见书玉笑,以为是嘲笑自己的婆姨,心里不免发酸作涩,脸色大是不好,鬼婆子却是毫不在意,又笑对颜予轩道:“二 爷,你放放手,叫我们牡丹姑娘前头伺候去得了,柳大人也算是您的客人,得罪了也不好看。眼瞅着戏台子上就要开戏了,大人正点戏呢,牡丹姑娘不去,这席就开不了,你行个好,只当救救我们,还有戏班子,劝劝我们姑娘,叫她快去吧!”

书玉听她说话,声音清脆不说,丝丝入耳,令人闻之难望,倒像把话都送到人心头上去似的,说得也不过是简单几句,却叫人听她开口,就只闻得她一人声音,旁人他物都不存在了似的。

颜予轩对她倒是比对牡丹好得多,眯起眼睛,笑着回道:“那是自然,鬼婆子开口,我就是爱听,你怎么不去说书了?若再去开个花鼓台子,我一定给你捧场。如今不用说了,牡丹,你也听见了?柳大人如今炙手可热,你若惹他生了气,我也救不得你,识相的就快去,好生伺候着吧!若得了好,看这身上新鲜花样衣服,说不准就是几套呢!到时候,再见到富春楼的四姑娘,也好容易就比得过她,是不是?”

牡丹脸红了,这话说得正是准准戳中她心事,那四姑娘正是她的死对头,二人如今皆是京中有名官ji,又都如日中天,不免常常明里暗中,争斗不休。

“去是去了,可颜二爷,您到底什么时候再去我哪儿?妈妈说了,要不拉得你去,晚上不给我们饭吃呢!”牡丹再次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脚下却踢了鬼婆子一下,“既然二爷最听你的,你也张张口,说说,是不是这样?”

鬼婆子笑得浑身打颤,脸上麻子都红了,方才开口道:“颜二 爷,没得说,晚上一定没饭吃,不过我是听闻,最近那什么楼的四姑娘放出话来,说自己身量轻盈,裁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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