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页)

“姐,你癔症了?我昨天根本没回家,是老爸偷偷改的吧。”那边愣了一秒,马上否认了,少年的声线并不浑厚,胜在爽朗明快。他们俩的老爸是个颇具幽默细胞的人,都五十知天命的年纪了,还喜欢和妻子儿女搞怪,乱改手机铃声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位仁兄当年不知怎么迷上了李商隐,一双儿女的名字就取自《碧城三首》中的一句“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姐姐叫星河,弟弟就叫星源。

“不说他了,你这个周末回不回家?快高考了,临战前给你补充点营养?”

“你也知道快要高考了啊,在家怎么学习,吃出点毛病来更不得了,我自己有复习计划,你别管。”

“那行,我才懒得管你。”秦星河也不废话,与她飞扬跳脱的性子比起来,小她五岁的弟弟确实要沉稳多了。“你打电话什么事?”

“没事,就是帮我充下话费,我这边钱不够了,只剩俩礼拜不到又不好向家里要钱。”

这种顺手的事,当姐姐的自然是满口答应,秦星河又和他说笑几句,就按了挂断键。刚才光顾着打电话,没留意走到了什么地方,她一回神,发现自己正好停在一个摊位前。这摊上卖的主要是玉饰,老式的发簪手镯,环佩项链,扳指挂坠,乃至观音像、平安扣,最外侧摆着一排假得不能再假的玉雕工艺品。摊主是个老头,少见的留了一部美髯,意态悠闲地坐在小马扎上,脚边横放一根看不出颜色的竹杖,分二十四节,比普通的拐杖长些也细些。一旁还搁了台收音机,正放着单田芳版的水浒传评书。

秦星河瞧着老头身上睡衣似的破旧道袍,暗自撇了撇嘴,街上的摊主为了附庸风雅和吸引买家注意,不少人都身着古装,梳仿古的发髻,像这样的老头一抓一大把,实在没什么稀奇。她在摊位前蹲了下来,指着一个玉雕笔筒问道:“怎么卖的?”

“三十块,成本价。”

小秦脑门上浮起一根黑线,这笔筒精工细刻,雕成和合二仙的形状,和圣手执的荷花、合圣手捧的盒子,连同二仙嘴角笑纹、眉眼姿态,无不生动精致,唯一的缺点就是质料太差。别家的玉制品就算是假,好歹也会仿得像一点,拿着假玉当真玉卖,这位可好,开口就说三十块,不就摆明了是工本价嘛……

“那这个呢?”

她指的是一条项链,链坠的样子玲珑别致,是一方小小的玉牒,由二十余片微型玉简联串而成,坠子表面不起光泽,摸上去的触感却极清润。老头头也不抬,说道:“那个不值钱,你想要,随便给几块钱就行。”

交易中卖家说的话,秦星河向来十句信十分之一句,尤其是“你随便给几块”这样的话,说是随便,最后绝没有下三位数的。但面对这老头,她居然生不出质疑之心,当下掏出一张五十元面值的钞票递了过去。老头收了钱,将两样东西包好递给她,秦星河呆呆站着,眼光落在他平静的脸上,突然鬼使神差地蹦出一句:“……我认识你吗?”

老头闻言,神色奇异地打量了她一眼,摇头道:“你眼前的我,不能算认识你,我眼前的你,也不能算认识我!你不是你,但终归还是你,我不是我,却不会再是我了。”

小秦当场风中凌乱,脑门上冒出的黑线足够织一件毛衣,她小心地瞟着老头的脸色,斟酌着开口:“那个,老先生,您……要不然您吃点脑白金吧?”

老头一本正经地道:“谢谢你,那东西对我没用。……城管来了,我先收摊了。”

秦星河一囧,目视此老翻身跳起,用与年龄不符的麻利动作将所有物品卷包,拎起收音机,刚搬着小马扎撤离现场,城管的执法车就从街口拐进来了。满地摊贩登时作鸟兽散,行人也纷纷避让,一片杂乱人声中,传来一声惊噫。秦星河听那声音耳熟,转过头去,见人群中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杵在那里,看背影似是她的高中同学季啸天。这小子把脖子伸得老长,死盯着那老头看,嘴里正说:“白泽,你信我一回,那个人绝对有问题!你用神识扫一下试试,只有他的位置空若无物,像不存在似的,事出反常必有鬼!”

“是事出反常必为妖。”季啸天身边站了一男一女,男的是个戴着墨镜的青年人,身披一件纯白风衣,内配黑色笔挺的西装夹克,深灰棉衬衫,一副时尚俊杰的模样。因为白色很难穿出效果,一般人穿外套喜欢选择米白、月白、象牙白,他这件风衣却是初雪一样的纯白色,和他本人的气质很搭。女的只有十四、五岁,唇红齿白,清丽可爱,秦星河端详她的时候,莫名觉得她的容光如明月,有种难言的皎洁之感,一眼望去不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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