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搅�1950年还不承认“听毛主席的话,跟共产党走”这个话,还说记得1950年某重大节日在天安门城楼上看见郭沫若代表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向主席赠了一面写着“我们永远跟着您走”的锦旗,“我也是无党派人士,看了心里直摇头,这话在我口中是说不出来的”。倔强如斯,又怎能逃过一劫?

1966年8月,红卫兵冲进梁漱溟家,勒令72岁的老人站到一边,并将上前劝阻的梁夫人一顿毒打,随后将梁漱溟拉去批斗,罚跪于主席台上。而他的家也已被洗劫一空。1968年,他被赶到两间小破屋中,并补戴了一顶“右派”帽子。

在林彪坠机身亡后,“四人帮”借机掀起“批林批孔运动”。而运动中梁漱溟的沉默被人揣测为两者有割不断的“阶级感情”,梁漱溟终于说,我只批林,不批孔。我看不出林彪与孔子有什么关系,所以我不批孔;至于批林,我认为林彪谈不上有什么政治路线,不过一心要搞政变夺权而已。话一出口,政协学习组立即开始批判梁漱溟。从1974年2月到9月,先后经历了上百次批判,批梁收兵时还要来个总结大会,当问他可有感想时,梁漱溟说: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其志。

“文革”结束后这个直率而倔强的老人面对“两个凡是”(凡是毛主席做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拥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唯有苦笑道:我梁漱溟不要说是在“文革”中,就是早在1953年,就已经不买“两个凡是”的账了,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他幸运地度过“文革”也许要感谢毛泽东、周恩来的保护,而给予他和众多人不幸的那一刻正是开始于这一年的11月。

这一年还有一位思想者也陷入了阶级斗争的旋涡。

与梁漱溟在多年之后被补戴“右派”帽子一样少见的是1961年被摘掉“右派”帽子的顾准在这一年被第二次打成“右派”。

顾准夫人汪璧也再次变成“狗右派的臭婆娘”,被当众宣布开除党籍,为了5个孩子和家人不受牵连,汪璧提出离婚,顾准并不情愿,但“我欠下这个家庭这么多债,以后不应该再害亲人”。可是离婚后,汪璧也未能摆脱厄运。她因1964年在家中销毁顾准积存多年的手稿笔记,在“文革”中成了包庇并帮助“极右分子”销毁材料。外部的残酷,内心的愧疚在1968年4月8日把汪璧推向了深渊,她扔下5个孩子服毒自杀了。而被隔离的顾准得知此事已是在一年半以后了,“闻噩耗,既觉意外,也不觉意外,意外的是,她爱孩子,为什么给孩子留下一个‘母自杀’的家庭环境。不觉意外的是,1965年秋,她已写过遗嘱,1967年5月,她看来已经实在支持不住了。”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悲痛,“她为什么自杀?她不是不许我死,说要害人。她为什么要害人?”他的责问谁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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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965,“几年离索,错错错”(2)

1974年11月,当身患绝症——癌症晚期的顾准忍辱在“我承认,我犯了以下错误”的认错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仅仅是想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再见见自己无时不在祝福的早已与自己“划清界限”、断绝亲缘关系的5个孩子。而这个高傲的灵魂曾在息县(1969年11月下旬顾准被下放到河南息县)批斗会上冒着“拳林脚雨”倔强地大喊“我就是不服”,正是那瘦弱身躯里一颗有爱的心令他签下自己的名字,因为他也希望自己临死的“屈辱”能给孩子们换回一个生存的空间。然而,当这个爱自己的国家、爱自己的同胞、爱自己的孩子的生命终于离开世界的时候,他的子女仍是不来、不来,就是不来。他们甚至回信说:“在对党的事业的热爱和对顾准的憎恨之间是不可能存在什么一般的父子感情的。”

顾准牺牲人格尊严和道德操守的两次妥协,仅仅换回了两次“摘帽”,而这恰恰不是他所追求的,事实上,他为之付出的家庭却离他很远很远。

多年以后,顾准的长女顾淑林懊悔地说:“我不想逃避自责,也无法躲开痛苦。”“我逐年追踪着父亲的一生,1957年以后,他是一步一步从地狱里过来的呀!他的深刻的思索,常常是在数不完的批斗、侮辱甚至挨打之中完成的。在他最需要亲人的时候,亲人远离了他,可是恰恰他的思考,包含着更多的真理。人生只有一个父亲,对于这样的父亲,我们做了些什么呢?”

为何总是,为何总是在多年之后,人们才黯然神伤地追悔往昔,徒然地感叹——

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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