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哪怕孟家这些年的门庭冷落,从侧面反映出人们对于权力的崇拜,孟谨行依然坚信,任何干部只要信仰与初衷不变,有一颗为民谋福祉的心,都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官员。

所以,当某位副部级领导家属为自己的儿子打招呼,在临分配前夕顶替了他的留校名额,校领导委婉表明不能让他留校的难处、承诺推荐他去燕京著名国企时,他干脆毫不迟疑地提出,请学校推荐他报考西南省的选调生,他决定回西南工作,他要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权力并非是用来寻租的工具,它真正的作用是造福百姓。

这一决定,无疑违反了父亲的家训,即使他满腔热血,却也难免忐忑……

“旅客同志们……”

列车终于靠站停稳,孟谨行在列车播音员轻柔的提醒中跨出车厢,随着人流走出车站,倒了两辆公交在九坡路下车,走向建于八十年代中期的老市府宿舍二号楼。

二号楼是一幢简易的连体小别墅,曾经住着孟清平和慕新华两位副市长。

早年孤身在都江工作的慕新华经常来孟家蹭饭,孟清平一直视其为良师益友。

但是,伴随着一场突如其来的人事调动,一夜间,孟清平明升暗降、慕新华平步青云,昔rì的同僚从此成为陌路。

而今,二号楼物是人非,已成为都江市委书记的慕新华,早已搬离二号楼,孟家的邻居也是换了一家又一家,唯独孟清平,坚守着二号楼,仕途越走越窄。

孟谨行看着自家亮灯的窗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步走上台阶,抬手摁下门铃。

孟谨言开门看到弟弟,似乎并不意外,退到一边让他进门。

55岁的孟清平正坐在餐桌前独饮,方正的脸上布满yīn霾,对千里迢迢回家的儿子视而不见。

“爸,我回来了。”

孟谨行将行李放在门边,到父亲对面坐下,低声问:“我妈上夜班?”

孟清平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哼,像是确定,又像什么也没说。

“医院临时有个手术,妈晚饭没吃就去了。”孟谨言接了弟弟的问题。

孟谨行点点头,看着正值壮年的父亲,顶着一头早生的华发低垂着脑袋独自斟饮,他的心沉沉地往下坠,“我陪您喝一杯吧,爸。”

孟谨行起身去取杯子,孟清平却突然抬头,yīn沉着脸冲儿子的背影问:“你一定要走仕途?”

孟谨行僵立当地,不敢回头看父亲的脸,“您知道了?”

“你不至于认为你爸已经无用到连这都得不到消息吧?”

“不是,爸,我……”孟谨行连忙转身想解释。

“别解释,回答我的问题!”孟清平打断儿子,目光锐利如锋。

孟谨行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父亲这种眼神,自他离开一线后,他的目光一直是内敛含蓄,甚至是缺少锋芒的。

他稳稳神,到桌前放下酒杯,朝父亲郑重地点头说:“想好了,我要入仕!”

孟清平的眸子很快暗了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起身进了书房。

“爸……”

孟谨行追上去,被孟谨言一把拉住,她低声说:“爸三天前听说你在选调生名单里,回来后把自己关在书房坐了一整夜,昨天一个人出去买了中华、茅台回来,说是官场之中错一步就步步错,得帮你开个好头才行。”

孟谨行闻言,鼻子猛然一酸,眼泛泪意。

孟清平就在这时拎着两个大纸袋走了出来,走过儿子身边朝他瞥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往门口换鞋。

“爸,我和你一起去!”

孟谨行快步过去,接过父亲手中的纸袋。

孟清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之sè。

在他眼里,一个连如何争取机会都不懂的人,即便坐上好的位置,因为xìng格使然,也难以长久。

反之,即便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到了懂得珍惜机会的人手里,便是一步步走向高峰的阶梯。

父子俩出门打了一辆的士,直奔位于滨江的省委机关宿舍,拜访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处长夏明翰。

夏明翰原是一名记者,后调到都江市委办工作,却因为年轻气盛得罪了市委大秘,差点被发配,多亏孟清平把他要到市府办躲过一劫,其后不久虽然通过一位老同学帮忙去了省委,与孟清平少了接触,但俩人之间也算得上有些渊源。

“老领导,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是了,这么热的天你还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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