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悠一出门的频率比我想象中的要高。他不在的时候,时不时上门打理这座洋房的帮佣以及一丝不苟的老管家仍是照常工作。他们从来不说话,做完当天的事情后,就消失不见。最终我在一本剪贴册里见到了这些定时消失的人,才知道原来如果悠一不在,那么这栋房子里其实一直只有我一人。——帮佣保姆和管家,不过是纸人罢了。

空空的屋子渐渐适应以后,说真的也没什么可怕。唯一令我恐惧的就是悠一离开家以后,那些时不时来找的电话。——之所以说“来找”,是因为我不知道那些电话到底是要找我还是找他。

经常是那一句“喂,我找藤堂。”难道就不能讲清楚,是找藤堂悠一还是藤堂优一?——其实我也知道,就算对方说了也没用。很多种语言里面“悠一”和“优一”的发音偏偏是一样的。

不过这都无所谓。因为不管对方找谁,我都会推辞说“不在”。——悠一说得不错,毕竟会打电话的,可不仅仅是活着的东西而已。

尤其是在这座房子里,到处充满了不祥。与其说充满,倒不如说,这座屋子的本身就是一个不祥。

“打出去的电话,真的都通向了正确的地方吗?电话那头的接听者真的就是你要找的人吗?”——在这有着无数个交叠的可能性的世界里,你以为,“你”真的是独一无二的吗?

悠一如此解释说。

“我们了解的世界,只不过是我们所能够‘看到的、听到的和触摸到的’而已。然而这远远不是它的全部。——世界是无数个一模一样的空间和时间重叠在一起,每一个‘世界’都有着自己的坐标系,然后又向无数个不同的方向无尽延伸。”——所有的世界就这样不断地交错、平行、移动,之后又再次平行。那些交错的可能性,是随时都发生着的。

“简单来说就是,在这座房子里,同一时间存在着无数个你,然而你和你们都不曾碰面。你也许看到我正在客厅吃早餐,但其实我正在房间睡觉。”

本来我薄弱的逻辑是无法理解悠一对空间和时间所做出的分析的,可是我细心下来,就发现,其实世界真的穿梭在这种不平衡的交叠之中。特别是电话之类的东西,最容易穿破这种时空之间的稳定,进入到它不该到的地方。

“你其实无法确认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认识你的人’还是‘认识另一个你的人’。”

悠一如是说。

前些天我还因为无聊,在房间里用手机拨打这座房子里的电话。——电话通了。

然后电话被接起,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

“喂?你好,我是藤堂。”

问题是……那个声音竟然是我。

这是一栋有二层楼的洋房,按照常理,我打出去的这通电话应该在楼下响起,可是我听得很清楚,它根本就没有响;就算它响过了吧,这时房子里除了我就再没有其他人了,是谁接的电话?撇开这些不谈,就算有人接了吧!——可是我本人就在这里,接起这个电话的人,怎么会是我呢?!

——我到底把这个电话打到了哪里?

我匆匆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对不起,打错了。”就迅速挂断,然后关掉手机。

就在这时,楼下的电话却意外地响了起来。

屋里的确只有我一个人,于是我只好跑下楼,接起了电话:“喂?你好,我是藤堂。”

电话那头的人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才听到一个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打错了。”

然后电话挂断。

——虽然只有一句,但我还是听出来了:那是我的声音。

我握着话筒,听着电话里的一通忙音,愣愣地站在那里。——电话上面的来电显示,赫然显示的是我的手机号码……

现在打来电话的又是谁?

我的手机明明在我的手里,而我,就在这里。

正文 拥挤

悠一大概和我一样讨厌嘈杂。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住宅买在了市郊。我住在这个二层洋房里,并不需要那种叫做电梯的东西。

也就是说,我见到“电梯”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但这样东西在我的印象里总是唯恐避之不及,难以说清道理。幼年时曾在电视上杂志图片上看过,一般的生活小区或商业建筑配置的电梯,包括我现在所就读的学校也有,就是最常见的、封闭式的、四面都是金属、顶灯坏掉之后就只剩下一排按钮幽幽发亮的那种。

昨天是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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