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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南随笔

罗锡文

(这个长篇随笔创作于2002年9月,记载了我在宜宾的爱情经历,以及在一些地方的游历,也是我对爱情、生存等诸多方面的思索和总结。)

第一卷 第一章

转过身来吧,阿鲁耶达,请你转过身来,你只需使用一口气,或者像一朵花为它相依为命的绿叶哺吐暗香、一片老叶对一条掩隐于尘土中的老根痴情的追寻的那些许劲头,你就能转过身来,而且即刻便会使你的这一行动达到美的高度,或许,我们还可以将它称为文化,甚至,我可以将你的转身这一动态设计为一个节日,我不是又在欣赏一个“文化节”了吗?我们这个世界不是把什么都叫做文化节吗?你高兴这些到处叫卖的文化节吗?不欣赏?那好,那我就省略这个节日的设计,只请你转过身来,我只想看看你,这样的要求一点都不苛刻。是的,请你转过身来,亲爱的,别让我的目光碰上你大理石一样的脊背,我不能让宁静的一切成为死亡,更不能让上帝听到我的目光在你脊背上被折断的声响。上帝也没有这样对待过我们,他也不需要你这样。他说,你的行为是一个罪孽达到无可救药时的结果。但我不能就此离开这里,我需要这个时间里所有能呈现的一切,包括你的背影。啊,你的这个行为确实罪孽深重,使上帝也不能在你大理石的决绝中刻下他的名字。

阿鲁耶达,上帝告诉过你他的名字吗?啊,大理石,大地与文明的、历史的记忆与现实的映衬的、生活的硬度与生命的质地的……肌肉……我凝视着它凝固的血液。

大理石一样的寂静。谁让你拥有的寂静,无字碑一样的寂静,爱情被激|情和焦虑磨得如此光滑的寂静?

你通过以背对我的方式审视着我,体味着我,想象着我,也抽象着我,同时,你也通过这种方式在整饬你对命运的把握能力,对生活的应对策略,这是你的长处,我预料到上帝已经欣赏过你的这些方式,因为他也拥有大理石一样的思维方式,当然,他操纵这些思维的才华只能让你干瞪眼。

最冷的肌肉是心脏,最硬的骨头是心,最古老的叛逆是爱情……

我就是这么对上帝说的,对那群嗲着十七岁的雨季的青涩男女也是这么说,如今我也这么对你说了,你不转过身来,我还是要这么说。

我望着窗户,从那个角度看出去,一切都成了虚妄,但这些虚妄恰恰成了最丰富的内涵,它们无形,无踪迹,但又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是什么在我们四周布置下如此的陷阱,比野兽在狂吼之后的宁静还让人如此恐惧?连死树的尸衣、败草僵硬的枯骨也在肆无忌惮地嘲笑我们这该死的沉默(当沉默被看作是深沉和含蓄的“母亲”时,它确实就是金子,大便一样的金子),你的感觉是什么?你的行为怎么如一块在远处聋了哑了瘫痪了的石头一样?

这是川南。川南的天光灵水是一种敦促你健康、快乐和诚实的美德。

我还见识过川南缠绵悱恻的阴雨,它们是洗涤你心灵、才情和生命的泪水,它们就像一种极为有益、有勇气,有智慧的法子,来解决时间,解决疲倦满腔的审美,透析在诗歌中无法全然诠释的所有意象?

我想到在旷野的深处与野星苦月捉目相视的牌坊,它们已经不是一件物体,连最基本的概念也从它们的上方死去了。贞洁成全了它们作为事物存在的理由,花纹和枷锁似的造型从另一面打造了一个意义:因为贞洁,世人懂得了它们!因为懂得,它们存在!却也并存在于不是仓促的仓促的瞻仰之中。

这类瞻仰是多么的轻佻、无奈和饱蘸着优越的抒情,尽管一切看起来从容却并不是不迫。

问题就在这里:你贞洁地活着,怀抱着石头的心脏,留一帧坚硬的影子,而我不至于、决不至于只懂得观瞻。

阿鲁耶达,假如你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具思想者的背影,那你是不是已经填补了爱情那感性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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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重新回归,它带给了我短暂的快乐。我透过你的眼睛看到的是仍然是眼睛,打开你的身子仍然是一具温暖却没有美质却非常健康和理性的肉体。理智使生活获益,我在几近没有错误的饮食起居中严肃地完成了我应该完成的人事。当你的手游入我的掌中,我只知道那五根柔和纤长的手指和一些复杂的纹脉,以及一个人活着时应该具有的热量,甚至我想计算出那些热量究竟是多少卡,希望那些纹路能抛弃手相术的诡秘,而单单地只成为一双手。

通过电话,我才知道电线中徜徉的你的声音,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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