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页)

我跑出餐厅,寻找卧室,T跟在我身后,手忙脚乱为我指路,通过房间内部的一道门,有一个旋转楼梯,上楼,才看到一间与楼下大厅几乎一样大的卧室,卧室的一侧,还有一个主人用卫生间。卧室中间,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巨大无比的大木床。木床有四根柱子,看起来古色古香。T说,这张床,家里一代一代地用,现在已经用了好几代人了。我助跑几步,跳起来,飞身腾过去,一下子掉在大床上,软软的沙发床垫承接了我,弹动几下,我说:真软和,*啊。

参观完卧室,我品评说,这就是我们中国说的楼中楼啊。

怎么样?满意吗?T笑眯眯地问。

还成还成,够咱俩用了。那,费先生和司机他们住在哪里?

费先生住在楼道对面那个房间。你不是想要二人世界吗?等他们回到自己的房子,二人世界的愿望就实现了。T指指床头,这里有一个按钮,楼下沙发旁边也有按钮,只要一按,他们就会过来。只要别去触碰这些按钮,你随时可以沉浸在安静随意的二人世界里。

那么,你每天几点上班?

上班?T有些惊讶。

你不是在银行上班吗?你工作的银行在哪里?

二十

哦,T恍然大悟。在汉堡没跟你详细介绍。我不是在银行每天上班,那岂不是太累了?我实际上是慕尼黑巴伐利亚银行董事会的董事,每年,我只需要到银行参加几次董事会例会,举举手,表表态也就可以了。

什么?你不用坐班啊?在汉堡看你急着往回赶,我以为你还要上班呢。

我傻乎乎的结论令T开心极了。

近百年前,我家祖先投资银行业,现在祖孙三代都是继承银行董事的职务。这也是家庭支出的主要来源。我在汉堡,急于往回赶,是为了抓紧办理咱们的订婚仪式。当然,下周我确实要参加两天的董事会例会,但这完全不会耽误咱们的婚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T满脸洋溢着欢乐的光彩。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每次想到今后会与T在一起生活,我经常自己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呢。

订婚仪式什么时候举行?我有些紧张。毕竟是我的终身大事,让人不能不严肃。

下周末,你看可以吗?他彬彬有礼地说,给家族中重要亲戚的邀请已经发出去了。

订婚礼,我也要邀请其他很多人,在德国认识的新朋友。AN自然是一定要到场的,还有小铃以及我的语言班同学莎士比亚,露易丝,罗西都要到场。当然,最不可忽略的是我静静姐,到德国以后,我还没跟静静姐见过面,只是从电话里,感觉到她德国化得厉害,比如,听你说话时,她会用各种升降音调发出类似哼哼的声音,她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夸张的语气,想必表情和动作肯定也配合得维妙维肖。还有,我感觉她变得更俗了,她衡量一切事物,都是以物质为标准。比如,第一次听说我认识AN,她立刻询问AN是不是特有钱?家里的摆设怎么样?家俱是不是实木的?是不是镶木的,地板是不是特别昂贵的那种?她打听AN的卫生间内设施最细心,什么地面有没有头发丝?到处是不是都擦得发亮?殊不知AN家的卫生间有一个服务员专门负责打扫,擦得四处纤尘不染,闪闪发亮。她格外关心的还有AN用什么牌子的香水?洗澡用什么浴液?刮腿毛的小用具是不是名牌?我这些东西,从来就没有关过心,也一点儿都不懂。至今我的衣服都是北京动物园对面那栋大楼里买的大陆货。T好几次提出带我去买衣服,都被我拒绝。我喜欢穿这种代表我本色的衣服,对所有所谓名牌毫无兴趣。无论如何,我觉得静静姐跟她的德国老公结婚后,不但没长进,反而变得庸俗了,而且,俗不可耐。但过去的情谊,使得我对静静姐的变化虽然很看不惯,很不屑,但我始终没表现出来。我心目中,总是保留着过去在大学里,关心我,帮助我爱护我的静静姐,给我出谋划策,帮我四处联系的热心肠的静静姐。人有的时候非常矛盾,爱一个人,对她后来不断暴露出来的毛病也不得不全部接受下来,把过去好的印象与今天变得糟糕的品质融合到一起,过去的好处象糖,现在添加的毛病象水,现在的毛病越多,饮料就越寡淡,久而久之有一天,就会彻底寡然无味,那时,我们的友谊就会发生危机了。

说到这里,我也开始顾虑我与T的感情。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变得庸俗不堪呢?会不会我会象静静姐那样被现实生活异化?变得庸俗,变得市侩,然后,T就象我现在对静静姐的印象一样,从亲如姐妹,到不断皱眉?心中不屑呢?这样的想法从脑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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