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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仙冥镜,觉得不妥:“可是他的血,只能看到他的记忆,看不到整个经过。”

“那是阴面冥境的局限,阳面挪移乾坤扭转时空不在话下,就看你有没有驱使它的能力。”

可是仙冥镜阴阳相左,早在阳面留了裂痕,也不知会出现什么问题。

“不可以!”十九道。

宫月看我的眼神分明是有所察觉,在他幸灾乐祸愤骂一通之前,我立马自行爆料道:“你猜得没错,仙冥镜的确碎了那么一点点!”

第三十章 红尘行舟

我心虚地抿唇,第一次有种做错事的感觉,可仙冥镜自己要破碎也不是我可以左右的,除了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足之外,还能怎么办?

“一点点破碎的话,对观看记忆应该没有影响吧?”我向宫月比画裂缝的大小,好像有些夸大。

宫月一拳头砸在我的脑额:“神器岂是可以随便碎的?要是压制不住记忆里的情感,记忆一旦从缝隙外泄便再也找不回来,而裂痕绝不会停滞不变,很快就会延展扩大。”

我掩下紧张之绪,稍稍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办?”

又是一拳打在额头,只听他说:“学蹙眉都不得精髓,还是别蹙了。快把神镜取出来,总得让我见识见识那所谓的‘一点点’裂痕。”

我将仙冥镜还原铜镜大小,递给宫月,现在看来裂痕确实大了不少。宫月的五指抚上镜面,将手掌覆上裂痕,移开之际已找不到那条破碎的口子,他弹验了下光滑的镜面,撞击出三下硬朗声,终是有了满意之笑。

我质疑起自己眼睛,立马看向十九,是谁说会修神器的只有一个叫书仙的游仙?还说普天之下只有书仙一人有这绝技?那我此时此刻又是看到了什么?到底是十九的阅历太浅,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尚未参悟。

“这就……修好了?”我问。

“月哪敢随便填补神器?只是暂时塞堵了缝隙,叫它看起来顺眼些,至少足够观看一场记忆。若要修好仙冥镜,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现在是可以放心大胆取尹少丘的血来看记忆了吗?

我敢打赌,在墙角自言自语的尹少丘丝毫没有听到我们方才的对话。我踌躇片刻,蹲下身,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可能将我这只纤纤玉手设想成了其他东西,一把将我甩开,战栗地跳起,他似要冲出房门,却被十九按住。

“想再见到元姬吗?”我问他。

尹少丘平静很多,他说:“她是妖。”

“妖又怎么样?”宫月有些恼火,抢过他的手直接割上一刀滴入仙冥镜的阳面,接着又把镜子放在桌上,将尹少丘拽到一旁,把他的头抵在离镜面很近很近的地方。这雷厉风行之势令我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暗叫一个“好”字。

尹少丘的挣扎只维持到镜面出现元姬的身影,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想见到元姬,唯一的隔阂在于妖人之别。想想自己跟一条活了千年的蛇同床共枕三载,再想想小时候蛇与农夫的故事,恐怖之处何止于人与牲畜同眠?

三年前水泽木兰开得亭亭玉立的季节里,商舟出航的那一日,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正好巧到尹家长子与元姬相遇。

那时的元姬,倭堕发髻,明珠在耳,湘绮为裙,青绮为襦,赤着脚丫,在芦苇深处仓惶逃窜。她的身后有位玄青色带有阴阳太极道服之人,眯着双眼,捋着髭须,一手拂尘,对她紧追不舍。元姬纵身跳入潭潭江水,老道士感觉不到被水掩盖的妖气,只能作罢。

蛇类本会凫水,可元姬身受重伤,急需修脚之地。而此时商队大船浩浩而来,给足了元姬天时地利。她抓到船身,刚窜出水面,就见船头处居高临下观江中水景的男子,现下正观赏着她。

“姑娘!”尹少丘惊绪难平,误认为是失足落水的姑娘,伸手欲要将她拉上船来,于此暴露他手短的缺陷,够不着船底的姑娘。

元姬的意识逐渐迷糊,浸在水中的腿脚隐隐约约露显了蛇鳞,抓船的手渐渐松弛,慢慢朝江底沉浸。尹少丘终于意识到一人之力不够,叫来三四个老练的水上干家,下水将元姬救了上来。

元姬悠悠转醒,是在船舱里的软榻之上。侍婢端了姜汤替她去寒,元姬便问她:“是你救了我?”

婢女笑道:“是我家少爷救的你,姑娘醒了,奴婢便该去叫他。”

元姬似乎记起有双手吃力够她的场景,又问:“你家少爷?”

婢女含笑指了指舱外正与众人侃侃而谈的锦缎身影,道:“那位便是尹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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