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六纵也面临着这个问题,政委杜义德看到眼里,急在心里,有天行军,他看着一个营从营长到战士,都清一色地赤着脚在行军。他跑过去,怒气冲冲地问那个营长:“你们怎么不穿鞋?”那个营长自己的双脚也是鲜血淋漓的,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让我到哪里搞鞋去?谁不知道穿鞋走路快!”杜义德指着自己的脚冲着他说:“你看看这是什么?这不是鞋吗?”那个营长低头一看,杜义德脚上裹着一层稻草,隐隐约约地还能看到一些布条。杜义德说:“你懂吗?这叫草鞋!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我们在大别山再苦,能比长征还苦吗?”那个营长有点为难:“战士们大都是北方人,不会打草鞋。”杜义德说:“你们营没有南方的战士吗?他们不会吗?不行,我教你!”那个营长忙讲:“有有有,我们自己打!”

刘邓大军从上到下,都开始打起了草鞋。部队一宿营,除了做饭,就是打草鞋。北方的战士没穿过草鞋,手里攥着一把稻草,却不知道怎么打。好在每个部队都有少数南方的解放战士,手把手地教他们。打草鞋还要用绳子,有的就向老乡借,绳子粗细不一样,打好了,上下不平,新草鞋也不光滑,穿上后,脚的周围都被稻草茬子刺得鲜血淋淋,脚底磨出了一层层血泡,部队停下来休息,脱草鞋时,鲜血已经凝固了,把草鞋粘在了脚上,一撕就是一层皮。虽然是这样,但总比赤脚强。一到宿营地,除了做饭、吃饭,大家就是打草鞋,每个战士都打了10多双,用绳子穿起来,背在身上。大别山的气候湿润,经常下雨,道路泥泞,草鞋也不经穿,战士们都叫它是“10里鞋”,实际上有的走不到两三里路就穿坏了,身上背的10多双,到了晚上,就一双也不剩了。

能有一双布鞋,成为了大家的一个梦想。

当年还是六纵十七旅的见习参谋陈德品回忆说:

当时,我到部队时间不长,也不会打草鞋,就找些破布,搞点麻,搓成绳子,包着脚走路。可没走几里,就散架了,只好又赤着脚。那天我们行军,走了20多里,我的脚被石头碰得都是血,大别山又是阴雨连绵,伤口碰到水,钻心地疼,可没办法,又不能掉队,咬着牙走吧。正走着,我看见路边有只胶鞋,就是国民党兵穿的那种,上面有个破洞,可能是人家觉得破了,不要了。我那个高兴啊,忙捡起来穿了起来,鞋子小,挤得脚难受,可是好多了。只有一只鞋,我就两只脚轮流着穿,走了40多里,也没破,当时我心里就想,这鞋真好啊,将来能买一双多好,起码能穿好几年。我还想,这个国民党兵扔了一只鞋,总不会也像我一样只穿一只鞋吧,那只鞋说不定也会扔掉。我就很注意路两边,东张西望地想再捡一只,可注意了两三天也没发现另一只,我这才泄了气。

大别山天气不好,又是天天行军,这个脚还真不好受。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山头上休息三四十分钟,山上有个老乡的茅棚,有两个战士跑去烤脚。区队长就把我喊过去说:“你们班有战士在老乡那里烤脚,你怎么不去管管?”我就过去喊他们:“你们怎么不守纪律,随随便便就到老乡这里来烤脚?”他们两个忙走了。我赶紧脱下鞋,也烤了一下。本来不用我去喊的,我让战士去喊就行了,我就是也想烤烤脚,这才亲自去喊。当时,我一边烤着脚,一边心里想:将来胜利了,能到一个茅草棚里,升上一堆火,烤烤脚,美美地睡上一觉,这日子该有多幸福啊。

除了这些,疥疮又是对部队的一个严重威胁。六纵在1947年4月打过汤阴以后发过一次服装,后来一直没有发过。大别山区,气候潮湿,再加上日夜行军作战,泥里爬,水里滚,露宿荒野,身上没有干的时候,卫生条件也不好,一个月不到,身上都是臭烘烘的。几乎每个指战员身上都有了虱子,到处都有,皮虱、阴虱,最厉害的是头皮上的,头皮痒得发麻,就使劲去搔,搔出血了,血痂就和头发粘在了一起,就像叫花子一样。严重的时候头发都粘在了一起,一直到出大别山打襄樊时,许多战士还是这样。六纵十七旅四十九团团长苟在合身上的虱子也成堆了。有一天宿营时,他身上痒得不行,把衣服脱下,骑兵通信员屈海群接过去,升了一堆火,把背心一烤,虱子密密麻麻掉在火堆里,噼噼啪啪地响。在这种情况下,不少人得了可怕的疥疮。疥疮传染性很强,一个连队一个人得上了,不到几天,几乎一个连队的指战员都会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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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威(4)

六纵十六旅四十六团从团长到饲养员,几乎人人都没能逃过疥疮的折磨。原四十六团卫生员贺国强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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