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 (第1/4页)
慕容蓝愣了一愣,没有说话。只沉默着又展开了一张宣纸,轻轻铺在书案上,又静静的开始磨墨,动作缓慢而稳定。
莫非慢慢垂手,望着面前的白纸半晌,自笔架上取下狼毫毛笔,却并没有作画,只草草几笔写了些字,便将笔一抛,淡淡笑道:“不画了,喝酒去!”
慕容蓝瞧那纸上,却只胡乱写着一阕诗:
浅黛梅妆,黯幽魂,一帘幽梦红绡帐。
花容瘦,低眉暗问君郎,
可曾记得,
如雾俏眸羞,拢袖添香?
月扶花影醉流云,
烛影摇红小轩窗。
离情枝枝叶叶,相思点点行行。
逝水的春光,经不起弹唱。
红尘万丈,尽是芳草恨长……
谁在流光里顾盼?谁在红尘里彷徨?
水月横波,立尽斜阳;
鸾镜染霜,鸳衾断肠。
只恐雨打窗幔,落弦成殇。
前世为谁伤?
既已无力厮守,只好淡淡遗忘……
似风般心绪,似水般过往,
片片飞花续不满,轮回的空旷。
前世今生谁的伤?
今生的擦肩祭奠前世的迷茫。
望明朝残月,何处话凄凉,
星月朗朗,独倚孤枕旁。
唯余断肠人,陷往日愁绪里,
斩不断,理还乱,
迷茫,不忘……①
慕容蓝只看着厮守、遗忘、凄凉、断肠这些犯忌讳的词句零乱的凑在纸上,心下一惊,一把将纸捉起,待要扔入银碳盆中,手却抖了一抖,最后将宣纸细细折了,贴身藏于怀中,转身去找莫非。
……
慕容蓝刚出得画室,见莫非竟在不远处和榆钱说话,只望见榆钱一脸愤恨着急,莫非背对着她,看不见神情,只觉得身子一片僵硬。慕容蓝只觉得事情不妙,快步几步赶上去,却听莫非冷冷道:“还说了什么?”
榆钱也不曾见莫非如此冰冷刺骨的神情和语调,有些忐忑,低声回道:“回娘娘,就这些。”
莫非身形一丝未动,仿佛连睫毛也未动一下,“皇上和太后那边知道么?”
榆钱回道:“管事老太监觉得事关重大,却又不敢直接去回圣上和太后,先来明仙宫回了娘娘,说是但凭娘娘定夺。”
莫非微微点头,“是个懂事的。赏他些金银,记下他的名字。”
榆钱应道:“是,奴婢醒得。”
莫非深深吸了一口气,寒声道:“替我好好梳妆。越精致越华丽越好。咱们去冷宫瞧瞧。”
榆钱道:“奴婢遵命!”
莫非往寝殿走的当口,慕容蓝赶紧抓着榆钱问话。榆钱几句话便说清了原委,快步向莫非追去。
慕容蓝愣在原地,鲜伶俐疯了么?怎么说莫非也好,怎么能牵上云随呢?这可是莫非心中绝不可触之逆鳞啊!她这不是自寻死路么?原来,据冷宫的管事太监来报,鲜伶俐在冷宫又哭又闹,吵着要见皇上,还说莫昭仪和慕容令公名为兄妹,实则有**奸情。言语之恶毒,语气之不堪,吓得管事太监连忙将她的嘴堵了。关了起来,又急急忙忙来明仙宫报信。开玩笑,这种事若是传到皇帝或者太后耳中。不论是真是假,为了皇家颜面。听到这话的人还妄想能活命么?
……
冷宫阴冷潮湿的小房间,莫非并不陌生。只是如今这小房间的人却不一样了。
鲜伶俐独自蜷缩在冷宫一角,衣衫整齐,容颜也不甚邋遢,手被布带反捆在身后,既能限制行动,又不会在手上留下勒印。嘴上还塞着一团发黑的白麻布。听见开门声,鲜伶俐惊觉的转头看来,陡然的光亮让她有些不适应,半晌才看清来人的模样——梳着一个极其精致的九环仙游髻,镶红宝石鎏金四蝶赤金步摇灼烁生辉,身穿一件绛红色孔雀羽线蜀绣织锦对襟裙,外面套着一件月白色烫金百花团边大袖衫,无比奢华艳丽,不是莫非还能是谁?
新仇旧恨,鲜伶俐见了莫非。眼中凶光陡现,挣扎着要扑上来,却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嘴被堵住。只从鼻子里发出愤恨的嗡嗡声。
莫非朝管事太监递了个眼色,管事太监连忙走道鲜伶俐身前,将她口中的麻布取出,却并不松绑。
鲜伶俐刚要说话,却呛得咳了几声,咳嗽未歇,已经忍不住骂道:“贱人!你还敢来见我!哼!别以为你能奈何我!皇上是不会杀我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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