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她的嘴上衔着一只犹在挣扎的白兔,无奈脆弱的喉间紧扣在两排白玉贝齿里,她再使劲,白兔微湿的软毛溢出鲜红腥血,逐步染开。

兔腿一抖一抖地挥动,直至终止。

她吮着温热的血,喉间咽下的生腥血味像是仍具生命,在她喉头哭喊嘶吼着性命的殡灭,那血又咸又腥,混杂着白兔的毛骚臭味,她吸着、吮着,淡黄的眸不曾离开霍虓,而他,只是定定望着她。

粉薄的唇,因血的洗礼而变得兽艳;玉雕的颜,因血的点缀而显得狂野。

“若我不相信,你是否打算直接扑上来,咬断我的喉咙来证明?”他问。

“必要时,我会。”

“证明给我看,对你又有何益处?”霍虓咬着酸果子,继续说道:“你在等我露出恐惧眼神之后,再慢慢品尝我的害怕颤抖?”他很识相、很配合,也很受教地点头。

她抛下兔尸,唇畔一片血红,白皙柔荑抹去残红稠液。

“你为什么不怕?”

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惊声尖叫的逃跑,或随手取过任何伤人的武器攻击她?

“怕什么?怕你吃我?”

“我真的会!”她出言恫喝,换来霍虓的笑。

“但你刚吃饱呀。”他拎起无辜兔尸,笑了笑,动手将兔尸发挥最大功效——除毛、上架、炭烤。“你知道,精怪野兽与人类的另一项不同,在于它们只要填饱了肚子,便懒得多杀一条生命,猎捕只为充饥、只为延续生命,无关喜怒哀乐。人就不同,他们会为了一件柔软皮毛而猎杀动物,会为了享受追逐的乐趣而猎杀动物,会为了防范自身安危而猎杀动物。”含笑的黑眸不带任何恐惧,“你现在是头吃饱的精怪,我不怕。”

她看着霍虓的笑,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不过,人类仍有善恶之分,并非所有人都如我所说的那般,不能以偏盖全。”

“你是想说,你属于人类中善的一方吗?”她的口气有些轻蔑。

“不算是吧,至少,从没人如此夸奖过我。”霍虓漆黑如墨的瞳中闪过一道莫名情绪,随即长睫轻合,掩去眸里的波涛汹涌。再睁开眼时,他已恢复原先的和善无害,“对了,你是属于哪一类精怪?”

“我……”她低眸,披垂的淡色发丝半掩着精致花颜,只有那对琥珀黄瞳的光彩无法掩蔽,“虎精。”

“你是虎精。”霍虓用低沉嗓音重复着她的回答,浅吟的音量好似在自言自语,没有任何诧异起伏。

仿佛,他早就料测到答案了。

“一只痛恨人类的虎精。”她立即补上。

霍唬对她有些孩子气的举动感到好笑,“你这只虎精,年岁尚浅。”他用的是肯定语气。

“我已有数百年修行。”

“一百年也是‘百年’,九百年也是‘百年’,你是哪个?”

她顿了顿,“不记得了……”

一百年是如此过,两百年也没有改变,三百年、四百年、五百年……又有何差别?

她的岁月,仿佛随着娘亲合上哀怨水眸的那个雨夜而静止,未曾迈前。

娘亲心愿未了,寻了百年仍带着遗憾合眼……

霍唬缓缓转动木棍上的兔肉,混杂着木枝的呛鼻烟熏及肉香弥漫山洞。

“你是只孤独的虎精,一只……”霍虓眉宇之间轻扫着透彻,“很孤独的,虎精。”

此时,洞外划过闪电,接着响起的,是轰隆隆的雷声。

而他的话,比雷声更震耳。

第二章

雨,连绵不绝的雨。

雨势阻碍了两人离开山洞的意念,不止不歇的雨丝在洞口筑了一张网,将两个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紧紧牵系在一起。

一夜柴火已尽,洞穴内冷冷清清。

霍虓的衣裳总是半湿不干,熨贴在麦色肌肤上,看起来有些冷,也有些不舒眼。她则是静静蜷着身躯,眸子盯视他一举一动,仍存防备。

“你冷不冷?”

黄瞳眨也不眨。

“要不要恢复虎儿模样,至少能有一身皮毛御寒。”他打趣道,“我也好窝着取暖。”

她的眼中清楚写着——休想!

今晨的早膳便是昨儿个她咬回来的兔子,及数颗咬了一半的酸果。他将食物分成两份,把其中比较多的那份推到她眼前。

“将就点,若雨势变小,我再去找其他食物。”霍虓咬着冷硬的兔腿。

“为什么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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