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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件事地起因还要追溯到几个月前,而且和他老爸有关。当时周国辉还没走,在这个县里当副县长。而该县又是个多民族混居区,少数民族中以西疆人居多,最大的一个聚居区有人口数千之众,首领是当地的一个土司。

有一回,这个土司地儿子带着人来逛县城,因一件小事和本县一个大族的子弟发生了争执,双方都是年轻血勇的性子,就当场打了起来,结果,土司少爷失手把人打死了。最要命的是,在那场争斗中,土司少爷本人也身受重伤,而且还有一名亲随也被活活打死了。因此,这件案子就变得相当复杂了。

从司法角度讲,土司少爷怎么也逃不脱一个聚众斗殴、过失杀人,但该县境内的西疆人绝大多数都不同意这个论断。于是,就因为这个严重的观念分歧,以及当事人地立场不同,这个矛盾越演越烈,很快就从一件简单的刑事案件上升到了民族矛盾的高度。

这只火葯桶的爆发点是,公安局派人去土司的自治区提人时,却遭到上千西疆群众的围攻,最后连开去的两辆警车都被砸得稀巴烂,十几个警务人员也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其中还有一个被打折了胳膊,侥幸没出人命。

不过,那位土司少爷最终还是被提到了县公安局看守所,完成这件壮举的不是旁人,正是时任副县长的周国辉。当时,这件事本来并不需要他出头,因为他只是分管经济建设地副县长,但那时整个县府机关中,从县委书记到公安局长,没有一个人敢带队去做这件事,周国辉却自告奋勇地去了。

当时跟随在周国辉身边地,只有四个人,县委宣教部长张哲中、招商局长郑春树,另外还有两个县公安局的执法民警。区区五个人,开着一辆车,带了两副手铐,除此之外别无长物,径直去土司家交涉。

那天晚上,土司少爷就戴着手铐被押进了看守所,当时就轰动了全城。只是,周国辉本人并没有回来,反而在土司家中住下了,一住就是一个礼拜,最后还是由那位土司老爷亲自开着车把他送回了县城。至于那些天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外人全都不得而知,而事后每一个当事人都三缄其口。直到现在,这件事依然是笼罩在该县绝大部分人心中地一个谜团。

至于这次的轩然大波,起因还是那件案子,由于县法院最近正式作出裁决,判定土司少爷过失杀人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一下子又激起了西疆人的众怒。最关键的是,就在不久前,那位土司已然因病暴毙,而土司少爷就是那片自治区的当然继承人,于是,事态就恶化到了聚众围攻政府机关的地步。

当周天星听完这一系列事件后,不禁暗暗在心头捏了一把冷汗,后怕之极。这件事光听一下来龙去脉,就够惊心动魄的了,何况还直接关系到周国辉的生命安全,他实在无法想象,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周国辉当时是如何说服土司的,最令他无比佩服的是,身为“人质”的周国辉,最后竟然能在没有释放土司少爷的前提下,被恭送回府,这就不仅仅是智谋的问题了,最主要的还是得靠过人的胆略,而这种程度的胆略,正是周天星想都不敢想的。

平生第一次,他无地自容,在心头默默念道:“爸,对不起,跟你相比,我只是个小丑,最可笑的是,我这个小丑居然一直看不起你,认为你太迂腐、太教条,甚至我一直觉得,如果没有我,你到现在都只是个郁郁不得志的小人物,我比你强多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只是个十足的官场小人,就算我能爬得比所有人都高,我也比不了你。”

一时间,他又变得有些茫然,意兴阑珊地走出店铺,望着眼前那幅剑拔弩张的架势,他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他背负双手,缓缓前行,步伐悠闲得如同闲庭漫步,慢慢向人群中央行去。

沿途所经之处,气势汹汹的人潮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堤坝,纷纷翻滚着向后倒退,不管他移动到什么地方,身周五米范围内,都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

不知不觉,他又进入了那种游魂状态,起步,落脚,足下踏着坚实的地面,却仿若行走在云端之上。

在人群最密集处,他站定了脚步,目光缓缓扫过视线所及处的每一个人。

“我的名字叫周天星,我是周国辉的儿子。”

悠长而平稳的语调回荡在空气中,那是最纯正的西疆语。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只因他的出场方式委实有点惊世骇俗了。

所以,在这条柏油路上,他享受着绝对发言权。

说出“周国辉”三个字时,他感觉前所未有的骄傲,于是,他意犹未尽,拔高音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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