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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碰了一鼻子的灰,这个时候也只能是出来各处转转,总得让小英把气儿消了才好。

现在这个局面,任谁的心情都是好不起来,最重要的是人员的伤亡,昨夜一片混战便是本能的感觉死伤大为惨重,而到了今晨,一具具的尸首被抬了出来,每个人的心都是极其的沉重。

此时此刻,罗延庆陪在他的身边,“昨夜死亡的将士业已达到了一千一百七十八人之多,重伤四十五人,轻伤两百余人。”

这个数字,对于杨凌来说是一个难以接受的消息,常胜军以不到八百人马,让自己麾下将士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伤亡,纵然这场战事,他早就觉得自己并未取胜,可是如今看来,却是自己败了。

杨凌麾下兵马,总共加起来不过两千六百余人,这一下就是伤亡了近一半左右的甲士,每一个指挥都是被打得建制都残了,按照这个时代的伤亡比例来说,死伤人数达到了三成左右便是溃败的局面。

可是昨遭厮杀,郭药师前来袭营的常胜军士卒虽然几乎全灭,自己的伤亡更重,如此一来,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将自己的元气彻彻底底的将养回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涿州(十四)

此时此刻已经刚刚进入到了秋季,可是秋老虎依旧威风不减,烈日当头,纵然是军中吃得苦的厮杀汉也是有些受不了,杨可世所部,浩浩荡荡的队列气势自然是雄壮,军伍之中,一但兵马过万,便是一眼难以望到头,杨可世所部,白梃军重骑加重甲步卒就是满万,更不用说,老种相公还特例拨了数千兵马,以壮其声势,到了这般时节已经是约莫两万人。

这等部队行军作战,都是笨重到了极致,辎重粮草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迎着烈日,军中厮杀汉就是好一番抱怨,“直娘贼的涿州要什么时候才能到,行了十几日却是磨磨蹭蹭的,这般下去,俺都快要憋疯了。”

望着后面装载盔甲的运车,众人就忍不住有些无奈,他们平日里是不着盔甲的,即便是行军时分,人甲,马甲一整套就是两三百斤不止,都是用马车,驴车运送,这样一来,速度就跟龟爬似的,“这有什么办法,俺们是重甲骑,行军还能快得了?”

“少说几句吧,你以为杨将主的心情就好了?俺们白梃军的士卒都是挑选的百战甲士,可是到了此军中,上到宣帅,下到杨将主都是爱惜得不得了,非力挽狂澜这等关键之时不得动用,平日里都是养得好了。”

“说到底,俺还真有些羡慕雷远文那厮,跟了杨凌之后,便是屡屡大战,立下的功勋何止一星半点,说不得以后见面,俺们还得行礼叫上一声上官!”一个白梃军士卒,骑在战马之上,肩上挂了一个水葫芦,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

身边的副都头回应道:“这句话却是严重了些,论资历,俺们在西军杀的党项人还少了?雷远文便是做了大官也不敢卖大,不过这厮运道倒是好到了极处,跟了一个敢打敢拼的上峰,一点却是俺们比不上的。”

“直娘贼的一群白眼狼,却是背着老子说嚼舌根,给俺说清楚,俺怎么就比不上杨凌那小子了,说到底,那厮还不是俺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未到,声先至,这声音嚎得跟震天雷一般,除了杨可世以外还能有谁?数名白梃军甲士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顾不得方才失言,几名甲士便是在马上行了一个军礼,先前的副都头,勒马上前道:“哪里却是在说将主的不是了,俺们只是羡慕雷远文那厮运道好,这般轻易的就立下了大功,将来官家的功劳簿上,还不得策勋三转,俺们却只是灰溜溜的吃些干醋!”

这副都头也不顾忌半分,就这般直爽的说道,似乎是整个军中都遗传了杨可世傻乎乎的性格,白梃军上下都是走的豪放路线,谁要是磨磨唧唧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保证众人以竖中指鄙视之。

杨可世听了之后没说啥,只是摆了摆手:“说这个做甚,都是他们拿命去挣得前程,也怪不得自家不争气,俺杨家累世将门,从祖父一辈儿便是在西军听用,见过的死人难道还少了?说到底,人这一辈子,只要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没必要有此一怨,老种相公有命,俺们也就是厮杀而已,俺就不想立功杀贼,流芳百世,彪炳千古了?”

杨可世叹了一声,紧接着又道,“谁说不是,俺就第一个扇他嘴巴子!”

说到这里,众将士都是轰然一笑,方才军中才生出来的一点怨闷之气便是一扫而空,“可是白梃军是军国利器,轻易之间,不得动用,俺在这里说句诛心的话,自北伐以来,俺这心里就是憋屈得不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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