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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迪?爱伦是公开的伯格曼的头号粉丝,在7月30日伯格曼去世那天,报纸上甚至出现了“伍迪?爱伦最爱的导演死了”这样的字样。

“伯格曼改变了电影是个体力活和技术工种的传统,他发展了探索人物内心的电影风格,他的影片永远搭建一个灵魂厮杀的战场。” 伍迪?爱伦这样解释推崇伯格曼的原因。梦想与现实,肉体与宗教,孤独与欲望,背叛与救赎,生与死……正是这种宏大、艰涩的主题使伯格曼的电影让人既敬畏又着迷。可能是神化了的“严肃的瑞典人”的特点,《大英百科全书》这么记录这个民族:“那些灵魂总是在倾听,一直被来自别出的一种无法抗拒的召唤所吸引,那个‘别处’是随便哪里,既是肉体上的,也是精神和宗教上的。”而他最高产的时候(1955…1980),又逢瑞典的社会民主党统治的稳定时期,人们生活舒适,道德自由化却生出了对生命意义的质疑,自杀率特别高。伯格曼“在孤独和团结中感受着宁静和责任,又有不适和悔恨”。伯格曼像个解剖自己的外科医生,直面恐惧,剖析人性,也许,还打算寻找宽恕。那时候真是艺术电影的时代,欧洲电影或者瑞典电影的天下。1972年,有一影评人对伯格曼说:“我想,你身上肩负着责任,因为电影是当今最伟大的艺术,你又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导演,作为最重要艺术形式中最重要的人,你的责任得多么重大!”现在谁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他们为什么喜欢伯格曼(2)

1966年伯格曼搬到了费罗岛上居住,那是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夏天短,春天来得也晚,每天早晨,海风吹着水气给岛挂起了一层灰色。1983年电影导演正式隐退,他在岛上半隐居起来,真正开始了活在过去。伯格曼好象一直很善于远离一些事情来保持庄重,好莱坞是一个,虽然他拿过三次奥斯卡,但从没进入过好莱坞,只拍过一部英语片(《接触》);隐离“现代”是又一个。电影不再是最伟大的艺术,好莱钨打败了欧洲电影,技术纯熟的商业片淹没了艺术电影,他们轻易就能造一座凯旋门或金字塔,忘记了造出它们来不是为了静立在那里,而是为了动起来,咄咄逼人去。人们也撤回敏锐的目光,不再细致地斟酌和赞赏,一切只为娱乐,是啊,人要解放自己,何必非得去想像一些伟大而神秘的对象呢。隐退后伯格曼还参与了许多部电视电影的制作,他的作品依然被当成艺术,却是被供奉而不是被凝视的艺术。伯格曼好象并不乐得被忘记,2005年还为自己的电影改编舞台剧《折磨》配音,可他被技术制造的不动感情的文化,真人秀引发的后现代传媒,网络带来的过分容易的论说评判给淹没了,没人听到他的声音。面对浮躁的现代,或许他也要生出这样的感慨:咱们是老派的人,咱们的信仰是旧式的信仰,咱们奉的是过去的小神灵,说陈腐格言,渺小,黑暗,有点力量的神灵。

按现在的做法,一个名人死了,悼念是最好的使其再鲜活一把的机会,伯格曼也被拉进这个圈套。网上现在流传一个“伯格曼肥皂广告”视频,那是他在1951年瑞典电影业大罢工时拍来糊口的,为了宣传“微风”牌除臭香皂能让汗不臭,设置了剧情,由真人出演细菌,典型的特写镜头摇动切换,拍了9部在电影院播放的广告片。这个视频在每个地方点击率都高得吓人,好象电脑屏幕后面有一大堆志得意满的脸,仿佛参与完成了对大师的悼念。“伯格曼肥皂广告”被时下最流行的方式传播,却显得更加过时和遥远。也有无人喝彩的文艺青年的集体回忆,那是些与艺术电影的私人约会:有人看了《费罗1979》决定去看从没看过的书,面对从不了解的灵魂;有人在两星期内看了《假面》8次,企图辨别电影开头结尾的那个小男孩的脸;有人被《野草莓》棺材中尸体的脸给吓着了却从此爱上电影;有人看着伯格曼写出了小说《阿姆斯特丹》……80年代末期伯格曼在中国尚有余韵,他的名字成了光阴老了,记忆却犹新的记号,生命、青春、信仰、死亡……这些永远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共同填满了化学的发疯形式的时光。他们共同怀念的不是伯格曼,而是与他有关的那个过去,那时候有这么一个静谧的地方,置身其间,可以缄默,可以了解一些事情,与喋喋不休又矫揉造作的当下无关,与亢奋的轻率油滑无关,与信息饥渴和焦虑无关。范?海伦乐队曾经写过首歌向伯格曼致敬,那就是一曲时代错乱的吟唱:“现在我禁不住悲哀,第七封印已被毁坏;再也没有圣洁,也没有无暇;没有纯真,感知也不再。所以带我去那处女泉,洗去我所有的哀感。”只是那个像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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