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1/4页)

听见李寻欢开口辩解,阿飞似乎动摇了一下。但他没往床那边看,声音还硬着:“好意?庸医‘好意’杀死的人,只怕比秋决还多些罢?再说,你要是真抵受得住,会好几天都浑身冰凉?就算没病的人这样一味闹,血脉都会不通,何况你内里受损已经很严重?”

脚边一个含泪的杜若,床上一个刚跳起来只穿着肚兜小衣的合欢,都直挺挺跪下了:“教主恩典,救救李先生!”

李寻欢摇头苦笑,声音已渐渐微弱:“生死有命,如果病情已经耽误了,再说无益,二位姑娘又何苦为难教主……”

阿飞直瞪着李寻欢:“如果我自己也没办法,又怎么会在这里说这些?”

这赌气般的神情,宛然当年冰天雪地中不肯接受一点恩惠的少年。

李寻欢不禁一阵恍惚。

海外归来再次相逢的阿飞太冷静强大,多少会让李寻欢觉得“阿飞已经是大男人了”,就像父亲看着淘气的儿子长成男人了,欣喜是当然的,莫名的失落却也难免。

突然真真切切看见当年阿飞的样子,李寻欢心神不由激荡。

怕直觉敏锐如野兽的阿飞看出些什么,只好垂首,不敢跟他对视。

房间里异样寂静,只有两个丫鬟拼命压抑的抽泣声。

阿飞咬半天牙,才让声音平静得事不关己:“先生客居寂寞,是不是很喜欢姑娘们帮着取暖?”

不好说让女孩子伤心的话,李寻欢只能苦笑:“教主说哪里话,在下岂敢妄想。”

阿飞快步走到床边,手伸在空中:“给我。你的手。”

明白这是要看脉。

李寻欢犹豫一刹那,还是按他的吩咐伸出手。

当然看出那电光火石间的犹豫,熟练地开始感受脉动,阿飞还是心有不甘:“先生是不相信我也会看病,还是教了我大半年,反而觉得这学生不值得相信?”

面对二十来岁、正在火头上的大男人,解释又有何益?

没用的话,李寻欢从来都懒得说。所以,他只能继续苦笑:“哪里哪里。”

嘴里正说着,手腕已被稳定有力的指扣住。和姑娘们的柔软不一样,男子的体温本就高些,指尖也格外有力。

即使有心理准备,被这样触碰,李寻欢还是一僵。

阿飞似乎脸色一沉,本待说什么,可是指尖已感受到脉象虚弱急促,怕惹得情绪激荡,对病情不利,又生生忍住。

过了片刻,才淡淡地:“你只是急痛攻心,常人要这样,顶多吐口血,静养就好。但你原来心肺就是虚寒缠绵的底子,加上热身子似乎还受了急寒的伤,病势一旦发作,便来得格外严重。花白凤的药路子本也不算太错,但只顾治病,不懂得先护住底子,导致你内寒不退。”

停顿片刻,阿飞又补充一句:“马上要移宫,赶快换了方子,煎好药喝了。好些丹药都留在地宫了,现在调养得一刻是一刻。”

李寻欢拼尽全力,声音还是低弱得几乎听不见:“多谢阿……飞……教主。”

两个丫环还战战兢兢跪着,病人也明显随时会支撑不住。

阿飞审视室内的情势,眼底变得有些雾,似乎浮起些怒气,却又没发作。到底还是僵着五官,自顾直直出去了。

绷着的一口气突然放松,李寻欢实在支撑不住,往后一倒,陷入虚浮的黑暗中。

………

再次拥有知觉,李寻欢觉得似乎天地都在摇晃。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心思忽明忽暗。

自幼记事到如今,过去只有一次落在这种境地,就是口外遇袭,刚从生死关头挣扎回来,被龙啸云救助。

恍惚间,不由轻唤:“龙大哥?”

一旦发出声音,人便似从梦魇般境地里醒过来些,然后感觉突然被抱得又紧了些,伴随似幻如真的一声沉郁叹息。

李寻欢勉力定了定神,总算弄明白周遭的状况。

华丽的驼帐晃动得厉害,但被小心翼翼抱着,李寻欢倒是一点没觉得颠簸或疲累。

人还是像前几日那样只穿着小衣,全身依旧大半赤裸着,但那个同样裸身提供体温的人已经不是女孩子,竟是阿飞——即使没有睁开眼,李寻欢也能确定。因为只有男人的怀抱才会这样肌肉紧绷,充满热力;更因为熟悉的气息和感触,和说不清楚的微妙感觉。

很明显,全靠阿飞费力气保持着巧妙平衡,才有效减少了移宫路上奔波的辛苦。

想明白这一切的刹那,李寻欢神志竟被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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