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想到来日将要发生的、比刚刚过去的一天更凶险更残酷的厮杀,他们不禁互相依偎得更近了一些。

有人并肩奋战,自然就会有用不完的勇气。

寒风中,王怜花似乎想抱住自己的肩。

阿飞脱下身披的重裘为王怜花裹上,温言:“不好意思,我求沈伯父留下照顾他。不过看沈伯父的意思,大概明天也就赶来了。”

王怜花脸色突然一沉,恨恨:“你突然说这话,什么意思?”

阿飞整个人总是锐利得像一柄剑,此刻侧头深深凝视王怜花,语气却是包容的:“就是你想的意思。”

王怜花一向就讨厌被人看破,连被人说容貌俊美都不渝,怎么禁得起阿飞当面这么挑明心事?

皱皱眉,王怜花反又绽开一个淡淡的笑容:“下午战场上你突然出现,教众都很振奋呢。看来昔日我手段实在是太严厉些,他们倒是都很真心服你。不过,我多少有些纳闷——你怎么舍得扔下特地回去找你的李寻欢?”

阿飞突然微笑。

然后,轻轻道:“你也看出来,他真的是回来找我?”

仔细打量阿飞片刻,王怜花突然有些夸张地叹气:“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对你不一般吧?”

阿飞一惊:“什么?”

王怜花啧啧:“也不知李寻欢忧心什么,竟连长时间盯着你看都不敢,可是,你难道会感觉不到他目光的分量?”

李寻欢天性总为别人着想,当然不会死盯着阿飞看。

阿飞偶尔捕捉到李寻欢的目光,总是沉甸甸的,流露出痛楚、挣扎和沉重。

想到这里,阿飞不禁咬了咬牙:“难道……可他明明亲口对我承认,他喜欢男人,但那个人是龙啸云。就算为他的龙大哥下地狱,李寻欢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王怜花突然摇头打断阿飞的话,意兴阑珊:“我一向不认为你会喜欢男人。你这么在意他,不过是把李寻欢认作父兄,希望有个家。”

阿飞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喃喃:“那他……并不只当我是一个会被女人骗、容易做错事的小兄弟?”

王怜花露出一丝有些淫猥的笑容,懒洋洋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还担心什么。我只知道,像李寻欢那么看着你,眼神像被火烧,下一刻又像被冰冻,终究不是寻常的兄弟情谊。他利用了你对他的信任,你却……可惜我无能,再怎么疼你,你心里也不认我是你爹。”

阿飞脸色突然很难看:“有句话,我要你听见。”

这不仅仅是阿飞在说话,更是一个铁铮铮的男人在说话。

在一个男人的生命中,却还有很多很多比亲情更重要的事——比生命都重要的事。

阿飞对王怜花一向含笑侍奉,半宠爱亲昵半尊敬疼惜,从来不说让王怜花不开心的话。因为王怜花懂得男人在想什么,从不贸然触及阿飞觉得重要的东西。

看见阿飞如此严重的神色,王怜花突然笑不出来了,只好微转身,卸开一些无形的压力,勉强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阿飞缓缓道:“李寻欢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许任何人侮辱他……任何人。”

王怜花一愣,只跟着茫然点头。

阿飞又一个字一个字道:“我希望能守在他身边,不愿意看到任何人比我更亲近他。不管他需要什么,这是我要的。”

僵滞了片刻,王怜花突然笑出声,笑得非常开心:“现在我才终于有些明白,你为什么会去追一个男人。”

这话题转得也太快。

阿飞一愣:“怎么?”

王怜花悠然:“你根本不在意喜欢的人是谁,你只是要一个让你有感觉的人。碰巧,李寻欢是你在找的那个人。可惜他竟爱你,所以你不能做他的朋友,只能做他的情人。”

王怜花这话虽然复杂,道理却极清楚:

——阿飞要的,不过是“家”的感觉。能让他感到满意的,是两个人:过去,林仙儿曾让他想起母亲,阿飞就用全部真心陷了进去,甚至甘心被她利用被她骗;如今,这个人是李寻欢。或者说,失去了林仙儿之后,这世上阿飞想要厮守的人,只剩下李寻欢一个。

——如果李寻欢做阿飞的好朋友便已经完全满足,阿飞当然会欢欢喜喜为他熬药做饭,像好友或家人相处,守着他平静过一辈子。

——但是,李寻欢碰巧爱上了阿飞。那种宁静无波的相守,对李寻欢来说,反而很可能是温柔的酷刑。所以,中云小镇上王怜花只轻轻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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