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 (第1/4页)

等一切处理完毕,灵儿这才到了我的房里,将诸事一一说明。我躺在床上,欣喜着她来看我,哪里听得许多,只是一味地点头。可是这些山上事务一说完,她便闭上了口,也不再开言,默默地坐在那里,仿佛只等我的吩咐。我心里一阵感动,自从在厌次城分手,我和她还从未单独相处如此长的时间,今天,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我还是感觉到她一定有千言万语要向我倾吐,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哦,是了,她与项冲的亲密,也只是做给我看的,只是想气我,她爱得是我,我从始到终就感觉得到,不然她不会如此忌恨于我,也不会这般让我伤心,她是在吃翩翩的醋。啊,现在好了,南宫雁已经把我和翩翩的事澄清了,我明显得感到,她那时就已经后悔了。如今,翩翩只不过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情劫,我终于能够摆脱掉,彻底地将她抛到九霄云外了。此刻,横在我和灵儿之间的只有一张纸,一张薄薄的、一捅就破的纸。

没有谁来捅破这张纸,我们都等着对方开口,这是一段多么漫长又多么短促的时间,说它漫长,怎么一直还没有打破沉默;说它短促,生怕这一次机会就被溜走。

“不行,我不能让她先开口,我是男的,怎么能让她来俯就我呢?”我想着,心跳得厉害,直觉得脸烧得发烫,抖声说道:“你……”也就在与此同时,灵儿也开了口来,竟也是一个“你……”字,仿佛我们俩商量过一样,这也许就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吧。我和她都尴尬地又闭上了嘴,只见她羞得满面通红,双手揉弄着衣角,那头也低到了胸口。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简直是哆嗦成了一团,如果能够用它来发电,只怕也可以供应整个城市。

“你……你说什么?”我终于问了出来,长长地出了口气。

“哦,没……没什么。”她腼腆地答道:“我……我只想问你……”

“什么?”我问。

她羞涩地笑了一下,原本的极其大方变得如此局促地道:“我只想问你想不想听我为你弹一首曲子?”

“当然想!”我兴奋地答道。

“那你就把我送你的琴拿出来,我来弹。”她道。我这才想起她的秦筝已送给了我,忙道:“那琴就在桌上,那红绸布盖着的,我日日看着它。”

她嫣然一笑,走到桌边,已然掀开了那块红绸布,却愣在了那里。

“怎么了?”我问,也偏过头看去,哦,那哪里是秦筝,那分明是一方木头。“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叫了起来,却见灵儿愤怒的眼睛盯视着我,她以为我又在欺骗她。我再不顾胸口的痛疼,从床上爬将起来,满屋里寻找,大声叫着:“来人!来人!”早有一个贴身的侍者跑了进来,我忙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可知道谁来过这里?”他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道:“那日里那些七杀门的人闹得厉害,我也不知什么人来过。”我忽然就想起了翩翩背上的那个包裹,那形状、那大小,不分明是这把秦筝吗?我失声大叫:“哎呀,不好!我怎么能让她拿走了呢?”

灵儿一句话没有说,含着泪水跑出了房去,她当然知道我说得“她”指得是谁,这个阴魂不散的翩翩,似乎总要搅乱我初愈的幸福。

我呆立了半天,是啊,那是灵儿在我就任绿林帮总瓢把子的前夜送与我作贺礼的,其实我知道那是她的定情信物,那把秦筝她从北带到南,从西带到东,终不离身,是当作了宝贝呀!是她的心儿啊!她把她的心儿送给了我,而我却把她丢失了。

我再不多想,迅速地穿好衣服,飞快地奔出了房门,完全不顾丁哥儿、娇儿等人的询问,在马厩挑了一匹马,翻身而上,将自己的伤痛忘在了脑后,已经冲出了洪山寨,冲下了大洪山。我要在翩翩还未走远的时候追上她,夺回那把筝,夺回灵儿的心。

大雪象鹅毛一样漫天飘飞,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一路上泥泞难行,少有行人,再过一天便是正月初一了,家家户户正准备着过这一个寒冷的新年,只有孩子们兴奋地在门口笑着、叫着、跳着。

打听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并不是件难事,跑了整整一天,以汉水边的渡口,我看到了翩翩的身影,她站在河岸上,抱着秦筝,披着斗篷,浑不在意雪花落在她并不厚实的身上,也不在乎河上的冷风呼呼吹来,就那么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像。从她头上肩上积下的一层厚厚的雪便可以知道,她在此已经站了很长时间。

那艘渡船已经靠岸,那位老迈的艄公在船头喊着:“喂,那位姑娘,不过河去吗?这是最后一趟了,该过年了。”

她仿佛是在犹疑,依然没有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