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部分 (第1/4页)

——并且什么“身体康泰、福寿双全”,与其是下官叩见帝师的话,倒不如像女婿拜见老丈人。

所以张紫萱藏在貂裘中的脸蛋儿,已是红霞从面颊一直染上了耳根,瞧着秦林那副惫懒样子,要气也气不起来、要恨也恨不起来……

首辅帝师张居正睁着一双眼睛,也被秦林弄得不知什么才好,人家拜也拜了,还自居世侄晚辈,态度也足够恭谨,发怒,伸笑脸人,就此放过,又觉着不对味儿。

张居正原本怒气填胸就待爆发,此时也忍不住笑起来——被秦林这厚脸皮给气乐了。

这位当朝首辅自夺情之议后,改革办法越来越大刀阔斧,与各方顽固守旧的势力做激烈斗争,执政思路则用能吏不用清官,虽芝兰挡路亦必革除,越发刚愎自用,若是秦林假装清高玩什么铮铮傲骨,一定就地惹得他大发雷霆,反而是像这样和他恶搞、开开玩笑,张居正心头怒气倒消了一半。

“起来,却是脸皮厚,什么世叔世侄?”张居正失笑之余,又暗自思忖:无论如何,首辅帝师是不可能把女儿嫁出去给人做平妻的,世叔世侄就算了,饶脸皮厚,如果是贤婿、泰山,咱们还是免了罢。

秦林笑嘻嘻的爬起来,又对张居正做了个揖。

跟着张居正的众位官员、僚属见此一幕,心头越发笃定:这秦某人与首辅帝师一定关系匪浅,否则岂能如此洒脱自在,当着众人就开玩笑?

张居正看看远处面露关切之情的三个儿女,尤其是俏脸遍生红晕的张紫萱,他忽然心念一动,冷笑几声,板着脸问秦林:“秦世侄,近来学业可有上进?既来拜见,老夫便免不得要考校一二,可不准推三阻四!”

在旁人看来,世叔考校世侄的学问,乃是应有之义。

张家三兄妹则是对视一眼,都有点无可奈何:秦林上次他的改革思路与父亲有所不合,老头子这还记挂着呢!这不,现在旧事重提,秦林应对得体且罢了,若是有什么差池,嘿,新账老账一起算。

秦林却是不慌不忙,拱手道:“侄才疏学浅,但凭世叔指教。”

张居正看了看女儿,捋着黝黑的胡须嘿嘿一笑,对跟来的众位官员道:“列位臣工,秘闻这位世侄对为政之道颇有几分歪议论,咱们今日所议之事,便叫他旁听罢,待秘闻拿这做个题目,考校考校他。”

众位朝廷大员齐齐吃了一惊,原本听张居正和秦林话,所谓考校无非是四书五经上的题目,没想到竟然是考为政之道,这就实在太看重他了!试想大明朝当朝首辅亲自考校一个官员的治政理念,这代表着什么?

如果不是秦林年纪太轻、又是锦衣卫的武官,众人绝对要猜想他是否要入阁拜相了!

殊不知秦林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要是张居正考他什么经义、诗词,他还真的一窍不通,却是为政之道,早已有了一篇腹稿。

张居正为首,各位朝廷大员亦步亦趋,秦林随在最后,走入了相府正堂。

“走,咱们也去听听!”张紫萱嘴弯弯的笑着,把两位兄长一拉。

张居正与众官在大堂落座,秦林这辈自然敬陪末座,张居正先向众位同僚介绍了秦林的履历,虽然心中不满,倒也实事求是的赞他在几起大案要案的侦破力极多,招抚瀛洲主座司也不畏海上风浪,有功于国。

再向秦林介绍诸位朝廷大员,倒把秦林唬了一跳。

年近七旬、须发皓然,却仍然面色红润,毫无老疲倦怠之态的红袍老者,乃是吏部尚书太子太保王国光。

他在户部尚书任上,面临粮食的成长远远跟不上社会繁华成长、人口增长速度的情况下,推行对粮食精打细算、全面控制的“抚按官”的办法,对各个粮食渠道统筹安排,将粮食收支大权牢牢地掌握在国家手中,为缓解粮食紧张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王国光还牵头撰写万历会计录,是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改革税赋制度的理论依据,后来更成为明清两代田赋的准则……

年约六旬的吏部侍郎王篆,对边饷马政、吏治民隐都颇有见地,乃是张居正改革的忠实支持者,撰写吏部职掌一书,对官员升迁黜陟过程予以规范化制度化考核。

户部尚书张学颜,隆庆年间以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在任招抚、充分军伍、整顿战备,督率大将李成梁击败土蛮,战功特出。万历中拜户部尚书,与王国光同撰万历会计录以勾稽出纳,奏列清丈条例,厘革溢额、脱漏、诡借等短处,从豪门显贵手中清理出隐瞒田亩八十余万顷,大大降低了贫苦农户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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