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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夏天是到东北的一个小城来办案。在当地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晚上的火车,夏天没什么事干就逛进了一个公园的这片松林里。

走累了,夏天坐到一棵树下休息。东北的深秋已经很冷了,公园里没什么人,松林里目光所及也只有他自己。坐了一会儿,夏天觉得有些困就睡着了,朦朦胧胧间有什么东西掉到了他的头上。夏天睁开眼睛:是一颗松塔。

打了个寒颤,夏天站了起来准备要走,「啪嗒」又一颗松塔掉到了他的头上。突然一阵恍惚,夏天好像想起了一件什么事,可仔细想想,又什么都没想起来。他抬头看了一下,几只松鼠慌慌张张地正从树上跑过。

夏天蹲下,捡起一颗松塔放到了鼻子底下。松木的味道瞬间灌满了他的鼻腔和整个胸肺,夏天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他把松塔紧紧地攥进手心里,抱着头就那么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两个月后,一家快餐店里靠窗的位置上夏天捧着一份鸡肉咖喱饭吃得正香。

回来一个多月了,一直到前几天才清闲了一些,昨天他终于忍不住去了趟图书馆。在历史类架子上翻了小半天儿,后来他在一本介绍历朝叛乱的书里,找到明代部分「建文削藩成祖夺位」一章开始仔细阅读。

其实夏天是想找找看会不会有哪本书里提到「梁峥」或者「夏文敬」这两个名字,所以才专门挑了看起来最厚、描写最为详细、貌似还涉及了不少野史的一本。可结果他连午饭也没顾得上吃,眼看就翻到最后一页了也没看到他要找的相关内容。就在他几乎想要放弃,随便又往后翻了一下的时候,猛然在一段文字的下面看见了一个手写的电话号码。

那段文字说的是燕王最后要过江时,手下的一员大将原北平都指挥使无故失踪。燕王即位后,就让平安做了北平都指挥使。后来朱棣到北平巡视,阅览章奏的时候看见平安的名字,就问平保儿在哪儿。结果平安听说朱棣要见他,竟然当即自杀了。

吃得有点儿咸,夏天拿起饮料来喝,刚喝了两口,眼前的光线被挡住──穿着黑色粗呢大衣、戴着太阳镜的梁泊雨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夏天「咕咚咕咚」又喝了两口之后放下饮料杯看着梁泊雨,「你非得穿的跟个黑社会一样地来见我吗?」

梁泊雨看着穿了厚厚羽绒服的夏天,「那你非得穿的跟个倭瓜一样地见我吗?」

夏天低下头去继续吃饭,梁泊雨坐到了他的对面,「你不是说今天执勤吗?怎么不穿警队的大衣也不戴帽子?」

「穿着警服在快餐店吃饭?别人不在意我自己还不自在呢。」

「那你这算……便衣?」梁泊雨把太阳镜摘下来放到桌上。

「不是,大衣和帽子在警车里呢。这不为了在这儿见你特意带了件羽绒服。」

「那警车呢?」

夏天斜眼看梁泊雨,「怎么?又想坐了?」

「我又没犯错。」

「谁准你保外就医期间出国的?!」夏天一撴空纸杯。

「那延长我刑期好了。」

「谁准你毁坏公共财物的?」

「公共财物?」梁泊雨想了想,「我没有啊。」

「你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图书馆的书上,不是损坏公共财物吗?字还那么丑。」

梁泊雨乐了,「那你干嘛还打给我?」

「我是为了抓住你,好把你扭送相关部门法办。」

「赔钱不行吗?」

「走私的赃款不能用来赔偿。」

「谁说是赃款,最近我开了几家汽车服务连锁店你不知道吗?」

「你一走就半年,杳无音讯,我上哪儿知道去?」

「我杳无音讯?」梁泊雨一脸的委屈加忿忿,「二审下来之后你就没影儿了,我着急送我弟出国才走的。回来好不容易问出你的电话和地址,电话还怎么也打不通,去你家又没人。要不是我去图书馆的时候想到没准儿你也会去,留了手机号,我看我还见不着你了呢。」

夏天拿餐巾纸擦了擦嘴,「你二审快完的时候我出去办案子了,前段时间也是。回来把手机弄丢就顺便换了个手机号,还没来得及告诉太多人呢。」

「那你还怪我?」

「你干嘛要送你弟出国啊?」

「他现在的情况在国内怎么继续上学?」

「那你不怕在外面没人管他,复吸怎么办?」

「我派人看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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