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页)

高翰文惊了。

沈一石别院账房

沈一石似从琴声中听出了什么,脸色一下子青了,从嘴里迸出两个字:“抓吧。”

早就候着这一刻了,四个太监倏地弹起,像出巢的蜂,向门口拥去。

“慢着!”沈一石又喝住了他们。

四个太监愣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沈一石:“叫他写下凭据就是,不要伤了他。”

为首的胖太监:“晓得。抓去!”

四个太监从门内拥了出去。

杭州知府衙门二堂

天渐渐黑了,海瑞还静静地坐在左边的椅子上,右边的王用汲却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堂口,望着天色。

一个随从进来了,擦燃了火绒,点亮了案边的蜡烛。

王用汲又折了回来,问那随从:“劳烦再去问问,高大人下午去了哪里?”

那随从:“上午是去了织造局作坊,中午过后从织造局作坊出来,便将随去的人都先叫回了。说是织造局有车马送我们家大人回来。因此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要不,二位大人先回馆驿,我们家大人一回,我向他禀告?”

王用汲望向了海瑞。

海瑞望向那随从:“我们就在这里等。”

随从:“那小人给二位大人弄点吃的?”

王用汲:“有劳。”

那随从走了出去。

王用汲又望向了海瑞:“刚峰兄,明天上午就要议那个议案了。你说他们对高大人会不会……”

海瑞:“再等等。过了戌时不回,我们便去巡抚衙门。”

王用汲的脸更严肃了。

沈一石别院琴房

“什么杨公公?什么‘对食’?”高翰文这时似乎已经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精心布设的局里,却仍然难以相信,便不看那四个太监,望向芸娘。

芸娘这时依然坐在琴几前,非常平静,望着高翰文:“杨公公就是织造局的监正,我是伺候他的人。宫里把我们这样的人叫做‘对食’。”

高翰文的脸立时白了,气得声音也有些颤抖了:“那个沈先生呢,也不是你的叔父吧?”

芸娘:“他是江南织造局最大的丝绸商。就是他花了钱从苏州买了我,送给了杨公公。”

高翰文的胸口像被一个重物砰地狠击了一下,两眼紧紧地盯着芸娘。

芸娘也深深地望着他,那目光毫不掩饰心中还有许多无法言表的诉说。

高翰文:“告诉你背后那些主子,我高某不会写下任何东西!”说着,一转身又站住了,“还有,以后不要再弹《广陵散》,嵇公在天有灵会雷殛了你们!”

芸娘颤抖了一下,眼中又闪出了泪花。

高翰文这才大步向门口走去。

“哎!”四个太监站成一排挡住了他。

胖太监:“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你们是问我?”高翰文鄙夷地望着那几个太监。

胖太监:“是呀。”

高翰文:“那我给你们出个主意。”

四个太监有些意外,碰了一下目光:“说!”

“说呀!”

高翰文:“拿出刀来,在这里把我杀了。”

四个太监愣了一下,也就是一瞬间,立刻又都无聊起来:

“他还讹我们?”

“我们好怕。”

“人家是知府嘛,杀人还不是经常的事。”

“好了。”胖太监阻住了他们,对着高翰文:“杀不杀你不是我们的事。杀我们可是杨公公的事!我们四个是杨公公吩咐伺候芸娘的,现在她跑出来偷汉子,杨公公回来我们四个也是个死!高大人,你的命贵,我们的命贱,左右都是死,你要走,就先把我们杀了。”

说到这里,那个胖太监倏地把衣服扯开了,露出了身前那一堆胖胖的白肉,在高翰文面前跪了下去。

另外三个太监也都把衣服扯开了,敞着上身,一排跪在高翰文面前。

高翰文气得脸色煞白,可被他们堵着又走不了,一时僵在那里。

臬司衙门死囚牢房

这是个地牢,在火把光照耀下能清楚地看到,北面是一条宽宽的通道,南面一排粗粗的铁栏杆内便是一间间牢房,墙面、地面全是一块块巨大的石头。

何茂才这时便坐在最里端靠北面石墙的椅子上,他身边站满了兵,都拿着长枪,枪尖全对着对面那间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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