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 (第1/4页)

黄锦站住了:“你们先在这里跪候。”

“是。”两个锦衣卫轻声应道,立刻跪了下去,趴在那里像两块石头。

黄锦手里捧着那封急递向精舍那道门走去。

玉熙富精舍内

平时伺候嘉靖,黄锦都是身着便服出人精舍,一如家奴里外忙活,进出也就无须见面就拜。今日因是廷事,他穿着秉笔太监的太红朝服,双手捧着急递,走进去便欲跪下,可猛见嘉靖便是一惊:“哎哟,我的主子万岁爷,这个活怎么能让主子干!”说着慌忙将那封急递放上御案,奔了过去。

嘉靖这时竟蹲在蒲团之旁,用一块雪白的淞江面巾正擦那口铜磐。

黄锦奔过去了,嘉靖却仍蹲在那里擦着铜磐,黄锦慌忙撩袍跪下:“主子,主子,让奴才来擦吧!”

“扬金水押进宫了?”嘉靖只是挪了一下身子,擦着铜磬的另一面问道。

黄锦便只好跟着膝行了两步,一边伸手去讨那块面巾,一边答道:“是。杨金水在巳时初押进的宫。主子,让奴才擦吧。”

嘉靖照旧擦着只是问话:“这么巧,赵贞吉的急递也一同到了。”

黄锦讨不着那块面巾,知他心情不好,额上已然沁出汗来,见他如此发问更应明白回话:“回主于万岁爷,杨金水昨夜押到潞河驿,赵贞吉的急递便追到了,因此一起送进来的。主子等了半个月,快看奏疏吧,法器让奴才来擦。”说着又将手伸了过去。

嘉靖停了手,站了起来,却没将面巾给他,而是信手一扔,那块面巾恰好扔在御案上那封急递和那份捷报旁边:“半个月前就该让朕看的东西,这个时候送来朕不看也罢。”也不擦手,走到蒲团前先拿起了横卧在蒲团上的那根磬杵,盘腿坐下,“审杨金水去。”

黄锦跪的那个位子刚好被铜磬隔着,只能看见嘉靖的侧面,于咽了一口,还是说道:“启奏主子,解押杨金水的人奴才也带来了,正在在外面跪候。杨金水的事主子是不是要先问问他们…”

嘉靖:“朕已然说了,审杨金水去!”

黄锦知道再不能说话了,只好叩下头去:“是,奴才遵旨。”爬了起来,向精舍外走去。

玉熙宫精舍外

两个锦衣卫依然石头般趴在纱幔外,黄锦走过来了,低声说道:“起来,跪到殿外去。皇上什么叫候叫你们,就什么时候进去。”

“是。”两个锦衣卫也压低着声音答道,爬起来跟着黄锦向大殿门口走去。

突然精舍里哨的一声,黄锦的脚立刻停住了,两个锦衣卫也立刻杵在那里。

紧接着哨哨哨一阵击磬声,黄锦听出了皇上心里的烦躁,轻叹了一声,慢慢走出了殿门。

两个锦衣卫也如履薄冰般跟出了殿门。

大殿的门立刻被外面的当值太监进来拉上了。

刚才那一阵脆响的击磬声已绕梁而去,偌大的玉熙官又归于沉寂。

司札监值房

杨金水的上衣又被扒光了,裸着上身坐在椅子上。

两个太医,一个拿着一只夹银针的布袋,一个拿着一卷点燃的艾香,在他身了两边站住了。

一个太医:“是否请两位公公按住他。”

陈洪:“真疯假疯就是要看他动弹。你们动手就是。”

两个太医对望了一眼,还是担心他发疯乱动,也只好小心翼翼地动起手来。

扎针的那个太医抽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扎进了杨金水后颈那个穴位,慢慢捋动,那根银针全扎了进去,杨金水竟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另一个太医将艾香吹了一口,一团红火当胸灸了下去,冒出一股烟,那个太医立刻闲到一边。

所有的目光都盯紧了,杨金水胸口艾出圆圆一团火痕,还是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真疯了。”坐在最右边椅子上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秉笔太监这时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

陈洪立刻向他盯了一珠子:“真疯假疯现在说还早了。接着给他扎给他灸!”

两个太医只好接着给杨金水扎针烧灸。

陈洪伸手捧起了身边茶几上那把已经黑得发亮的紫砂壶,将壶嘴伸到嘴里,眼睛兀自望着正在挨扎挨灸的杨金水。

玉熙宫精舍

嘉靖打坐的蒲团本是设在一座三层八角的台子上。最上一层取的是乾卦,乾卦数“九”;最下层取的是坤卦,坤卦数“一”;中间那层便是乾坤中间那个数“五”。蒲团便是九五之尊!台子的八角自然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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