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部分 (第1/4页)

处胡同这一头有两个便服锦衣卫在假装倘佯,那一头也有两个便服锦衣卫在假装倘佯,剩下的便只有偶尔从上空掠过的麻雀。

李时珍径自向这头的两个便服锦衣卫走去,那两个锦衣卫反倒有些诧异了,不再倘佯,站定了,望着他。

李时珍站住了:“请问,今大搬来的户部海老爷住在哪一家?”

两个锦衣卫对望了一眼,一个年轻的锦衣卫:“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找他干什么?”

一连三问,李时珍答道:“我是他的友人,叫李时珍,找他叙旧。二位可以告诉我他的家门了吧。”

那年轻锦衣卫上下打量着他还想盘问,另一个中年锦衣卫望着他的医囊似乎想起了什么:“慢着。先生是不是正在给裕王爷看病的李太医?”

李时珍:“我是在给裕王爷看病,却不是什么太医。”

那中年锦衣卫立刻露出了又惊又敬的神态,竟弯下一条腿给他行了个礼:“真是李神医,失敬了。”紧接着兴奋地对那个年轻的锦衣卫:“这就是当年太医院的神医李先生!沈炼公那年在诏狱打断了双腿,便是他老人家去接上的,皇上知道后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知救过多少人的命”一番感慨讲述,这才又转身向李时珍拱手:“李神医,既是您老来了,小的们不敢挡驾,可我们这个差使您老也知道,恕小的不能领您老去”说到这里伸手一指,低声地:“往前走左边第五个门就是。”

“有劳了。”李时珍见他如此恭敬也向他拱了一下手,徒步向他指的那家门走去。

胡同那头远远的两个锦衣卫早已向这边望米,这边这个中年锦衣卫举起手摆了一下,做了个放行的手势,那两个锦衣卫便转过了身,不再看向海门走近的李时珍。

钱粮胡同海宅院内

李时珍站在院外门口便笑了。

整条胡同家家闭户,只有这里院门洞开,海瑞竟一个人正举起锄头在院子东面井边那块两丈见方的院坪上挖土。

李时珍站在门口咳了一声。海瑞依然低头挖地。李时珍又咳了一声。

海瑞还在低头挖地:“有公事我这就跟你们去,要喝水自己到井里打。”

李时珍徐徐走了进去,见西面槐树下有桌有凳,径直过去,放下医囊坐了下来,自己提起瓷壶倒了一碗水,慢慢喝了起来。

诲瑞还在那里挖着土,声音却不太客气了:“家里有内眷,喝了水就请出去。”

“那就把内眷请出来让我看看。”李时珍这时才接言了。

海瑞停下了手中的锄,慢慢转过了身,目光一亮,一时愣在那里。

李时珍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提起小桌上的瓷壶在另一只碗里倒满了水端了起来,笑着向他慢慢走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海老爷,太阳都落山了,你在锄什么?”

“李先生!”海瑞这才扔掉了锄头,激动地迎了过去,弯腰长揖,接着双手接过了李时珍递来的水:“‘长安居大不易’,见这块地空着,准备种点葱蒜白菜。原想明天和王润莲一起去拜望先生,没想到先生竟来了。”

“动若惊涛,不动如山。不愧叫海刚峰!”李时珍收了笑容,“太夫人呢?先领我拜见太夫人。”

“在。先生请到正屋坐。”答着便领李时珍向北面正屋走去,“母亲,李先生来了!”

钱粮胡同海宅正屋

还是洗得一尘不染的砖地,还是那双赤脚,海母从东面卧房走了出来,望见李时珍,立刻显出了百感交集:“我海门的贵人来了!汝贤,快请李太医进屋!”

李时珍笑着先向海母长长一揖,却依然站在门外:“刚峰兄,打桶水来。”

“不用了!李太医就穿着鞋进来吧。”海母连忙说道。

李时珍已经在脱鞋了:“旁人的规矩可以不讲,海太夫人的规矩可不能破。刚峰,快打水吧。”

海瑞急忙转身奔到井边,好在有一桶现成的水在,木勺也在桶中,一把提回到正屋门边,舀起了一勺水。

李时珍提起了右腿裤脚,伸着腿让海瑞将水淋了下来,将右腿迈进门槛,又提起了左腿裤脚,将腿伸在门外让海瑞淋了下来。

两条腿都洗了,李时珍面对海母:“太夫人请上座,受晚侄一礼。”

海母:“不用了,不用丁。李太医请坐就是。”

李时珍扶着海母到上面椅子前坐下了,退了一步,端端正正跪了下去。

海母立刻站起来:“汝贤,快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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