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部分 (第1/4页)

这话看似平凡,实则非深明草莽游戏规则者莫办。这草莽之中,所谓无法无天,一是不尊天地鬼神,二是不受官府拘束,只是盗贼们心中亦有敬畏。便是孝义二字,孝者人之所出,不能忘本,义字则是维系盗匪组织的纽带,也是盗贼世界中的秩序原则。——可见宋江这“孝义黑三郎”的名字,起的多么恰到好处,正是在绿林中收买人心的不二法门。

闲话少说,当下众头领听了吴用的话。个个点头称善,踊跃说好,宋江也点头应允了。聚义厅上一团和气,梁山寨前满地欢喜。梁山之主晁盖吩咐下去,大排酒席庆贺宋江上山,今天乃是正式迎接宋江上山寨,与昨日的接风气派又有所不同。小喽啰们杀牛宰羊兑酒,忙得不亦乐乎。

自今日起,这宋江便算是上了梁山。只是他初上梁山,一来人生地疏,没有什么心腹体己的人,二来晁盖对他心有提防,不叫他掌了实权。因此宋江一时间只得在梁山上投闲置散,无事可做起来。好在吴用等人与他都是素识,今天你做东明天我请客,每日里拉着宋江各家去吃喝,也算是花天酒地,日脚倒还好过。

这便是宋江一上梁山了。

按下宋江这里不说,那边石秀杀了两个官差,弃尸在通衢大道上,叫几个心腹机灵的在一边盯着。自己便去东昌府府尹张叔夜那里等消息。他到了府衙,报上是张叔夜的衙内张随云的知交好友,因公干到此,顺便拜上张翁。张叔夜原知道自己儿子跟着太尉府的高衙内去东南为官,上任一年多已经升了三级。眼看今秋磨勘之后便可提升两浙路提刑官,可谓春分得意,家书中已经将高衙内捧得天上地下少有的良师益友,做父亲的心中也替他欢喜。

这时听说儿子的朋友来拜见,又说是太尉府的当差,张叔夜虽然为官清正,却不是什么古板的夫子,又见递进来的帖子写的恭敬,程仪也颇丰厚,暗自点头,用一个请字,在后堂书房见了石秀。

石秀进来,先跪下施礼。这是论的私交,他跟着高强,和张随云是平辈论交,见着张随云的父亲,自然要以晚辈自居:若要从官职上论起的话,石秀是禁军统制,校尉,将将从九品的小小武官,和张叔夜这样的一州知府,五品大员,那是差天离地的了。

张叔夜见了石秀,仪表堂堂,英气勃勃,先就欢喜,大宋军队久不整饬,似这样有型的军官是很少见的了,偏偏这张叔夜知府又是西边将门出身,转了作文官的,平日多留心武事,因此见了石秀这样年轻有为的军官,格外的欢喜,便叫不用行礼,坐下说话。

石秀告谢,打斜坐了,和张叔夜说些与张随云在东南查办摩尼教和朱缅父子案子的经过,他口才本好,这中间又颇多惊险曲折之处,张叔夜听的入神。末了听得高强上下其手,将摩尼教众退去,又将朱缅一族的势力连根拔起,连连点头叫好:“这位高衙内年纪虽轻,手段高明得很,了不得,随云倒也交结的好。”

石秀来之前,也得了高强的主意,这济州府张叔夜是梁山泊的该管大上司,日后要在这片地面行事,少不得要他照顾,因此着意渲染,要在他心中给高强留下一个好印象,以为铺垫,这时见说的入港,那还不趁热打铁:“尊翁,不是我作下属地自夸自赞,我家衙内的识见可还更在这手段之上。他鉴于应奉局乃是奉皇命而设,地方官无力管辖,倘若落入地方大户如朱氏手中,初时恐不觉得,次后时日久了,这应奉局的手下狐假虎威起来,地方恐怕要受其荼毒。无奈碍于皇命,这局子一时撤销不得,我家衙内便索性仗着颇受官家恩宠,讨了这个差事来作,有他在这里严加管束,这应奉局扰民之祸庶几可免了。”

这话倘若对别人说了,一来对当今天子赵佶隐隐有些诽谤之意,二来应奉局目下大害未显,听者未免有危言耸听之感。只是对张叔夜来说,却是正投其所好。这位知府秉性刚直,不阿附权贵,因此升官甚慢,好在提拔他起来的蒋之奇没有被蔡京划入奸党之中,他没有受什么政治迫害,这才一步步积年升到了知府。因此对于当今赵佶的秉性,张知府是不惮腹诽一下的,不有那么句话么“文死谏,武死战”,这时代的文官对于冒犯天颜一事,是颇有些兴趣去作的。

至于应奉局这样法外权力机构的存在,其祸害程度之大,宦海沉浮多年的张叔夜岂有不明之理?在宋朝这个时代,虽然文明较前代有了很大的提高,但信息和交通手段依旧落后,由此带来的行政效率低下也就在所难免了,正常的政府对于许多民间的不公尚且无法救济,更何况多出这么一个无法约束的应奉局来?

待石秀将高强所说的,应奉局所能造成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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