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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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是叶梦得嘴上客气,那迎接的仪仗中明显有节铖在内,旗幡制式更是使相独有的,他这个两制官的翰林学士如何怠慢得?此时只听对面鼓角声响,旗门开处闪出一匹马来,此马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四蹄跳踏虎虎生威,如欲平地飞去一般,正是马中之龙照夜玉狮子。那马上人相貌平平,面带诡笑,腰间金鱼袋身上绛紫袍,脑后带着相貂,面上微有须,正是大宋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使相,高强高妙长是也!

叶梦得这一惊非同小可,但见那照夜狮子马如飞一般卷到面前,忙下马称谢不迭道:“下官有辱使命,不足当高相公如此。”

高强飞身下马,双手扶起叶梦得,笑道:“何出此言?学士此行辛苦,又被辽国留而不遣,倘若有甚万一之险,本相心中何安?今已领了朝旨,按兵巡边至此,特为迎接学士,学士使于北国不辱使命,当得,当得!”

叶梦得闻言又惊又喜,听高强言下之意,居然是亲自大兵压境,就是为了要向辽国施加压力,放他们使团归国不成?

心中无数疑问,却不是眼下能问的,当下叶梦得整理装束,引领着使团全体穿过旗门,一一毕礼归国,当重新踏上大宋故土的一刻,队列中许多人都是热泪盈眶,不能自已。待得队列行到最后,是一连十八具棺木,装殓着此行殉国的十八位宋人,高强连忙将队列喝止,对着棺木拜了一拜,起身后从身旁的李逵手中接过一面大宋旗来,亲手覆盖在棺木之上,如是者一十八次,场中诸人均是默默注视,竟无一人发一声。

待大宋使团行过,高强把手一摆,鼓乐一变而为迎宾的细乐,大辽使节团跨过界河上的浮桥,径直向着他这里的旗门行来。当先的便是正使张琳,双方依礼见过,张琳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这位当今大宋最年轻却又是最得宠的枢密副使,淡淡道:“高相公,何劳跋涉到此?更何必大兵压境?”

高强报以皮笑肉不笑:“使人此言过矣,我大宋境内,大兵布于何处,又与贵国何干?至于本相亲身到此,乃是奉了圣上御旨,前来迎接迟迟方归的本朝使节,与及大辽前来商议重定国界的使节,此事重大,须用重臣方可。”

张琳听了,面色登时一变,大宋在这件事上态度如此强硬,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居然会在踏上宋国疆土的第一时刻就听到了“重定国界”这四个字!当下沉着脸道:“相公所言差矣!本相奉旨报聘,只为了表明我朝异议,却不意味着定须重定两国疆界,自昔一百六十年盟好到此,岂同等闲?南朝若要背盟,须防天意莫测。”

换了一个本朝大臣来此,大概也会对于张琳的这句话有所畏惧,历史上当北宋灭亡之后,就有那么一股潮流,认为北宋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背弃了盟约而已。只可惜,现在站在这里的乃是来自现代的一位高衙内,对于这类天意莫测的预言他是直接嗤之以鼻的,当神宗之时,辽国不顾澶渊定盟,强索关南十州之地时,又几时曾顾忌过盟好不可背弃,天意或许难测?以强凌弱,势所必然,这原本就是国家间交往地必然逻辑,如是而已——当然,这里的强和弱,并不仅仅是兵力和国力的强大,公理和由此而带来的民心向背,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使人请了,本相已领了朝旨在此,全权处置此事,待使臣抵达河间府休沐之后,便当共商此议。”谈不谈,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张琳脸色再变,抬眼望去,旗门两侧人马如云,旗幡如林,甲光耀日军容鼎盛,显然是有备而来,难道说,南朝居然已经决定了,一旦谈判不成,大兵立刻过界侵疆?这贸然开战的风险,可不是他所能承担得起的!

当下默默无言,依礼数作了些场面功夫,便与高强携手而行。所经之处,高强但挥手漫漫致意,各队兵马则纷纷举起手中兵器相应,“我军~常胜!”的战号此起彼伏,蔚然壮观,以兵威相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是夜,宿于雄州馆。这雄州在关于宋代的演义评书中大大有名,五代时叫做瓦桥关,当年周世宗柴荣亲征燕云,一路势如破竹连取三关,到此却突然染病,不得不南返,而后一病不起,最终将江山送给了赵匡胤。此后围绕着宋辽的疆界,双方在河北鏖战数十年之久,三关之地乃是重中之重,守臣中最有名的便是杨业之子杨延昭,也就是演义中的杨六郎。

深夜,高强兀自未睡,手里捧着一杯浓茶,正聚精会神地听时迁和牛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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