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部分 (第1/4页)

那员将面色不善,好似就要发作,一旁有人见识不妙,忙抢上一步,将半边身子遮过来,拱手道:“本官南府礼部郎中张觉,这位乃是大辽北面林牙,耶律大石,见奉秦晋国王之命,为南使馆伴。”馆伴乃是当时两国交往所用,类似现代导游的地陪角色,专责接待敌国来使。

陈规见说,肚里吃了一惊,面上不动声色,领着秦桧与二人见了礼来,笑道:“我闻秦晋国王正在显州防秋,未审何时返至燕京?大石林牙闻名久矣,昨日缘一面,甚是可惜。”原来按照枢密院的情报,秦晋国王耶律淳奉命在显州蒺藜山组织新军守备,而南军进兵神速,三日已经直抵燕京城下,耶律淳就算肋生双翅也飞不回来,这张觉显然是假传旨意。至于耶律大石则是昨日败阵之后,恐怕燕京有失,不顾士卒疲惫士气低落,星夜驰回燕京城中,比之宋军也只是早到几个时辰而已。

陈规这两句话不多,却是言必有中,张觉和耶律大石俱都中招。张觉面色尴尬,正要砌词解释,耶律大石蓦地沉喝一声,将腰间钢刀刷地抽出半截,喝道:“南使既来下书,投过书榜便可,夫复何言?若徒逞口舌之利,欺我刀不利乎!”

张觉唬得魂飞天外,生怕耶律大石一时冲动作出事来,忙要阻拦。陈规却面无惧色,微微笑道:“林牙钢刀自然锋利,奈何杀陈规一人不难,却要如何救得这燕京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即如城下我军之中,亦有大石林牙千百旧军在彼,林牙这一刀下去,砍的可不是我两个的首级罢!”

耶律大石气得满面通红,好似要滴出血来,偏偏吃了败仗,属下被人捉了俘虏又是不争的事实,叫他无从反驳。其实以耶律大石的心性,也不是会拿刀恐吓敌国使者这等下作,只是他兵败之后,原已意料到燕京城中不稳,星夜回师便是为此。他到燕京之后,便见城中乱作一团,或和或战不一而决,当即将兵尽数住进燕京内城之中,关闭内城诸门,奉秦晋国王耶律淳的王妃萧德妃而守,自己则力劝燕京城的大小官吏相率共守,议犹未决,就听说南使前来下书,他便亲自前来担任馆伴,务必要防止城中民心动摇之状。因此采取强硬态度对待南使,亦是下马威之意,不想这南使貌似书生,言辞犀利和态度之强硬却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耶律大石心头这股无名火高三千丈,偏生又发作不得,当时连话也说不出来。

张觉见说得僵了,忙出言转,说好说歹。陈规念及身负重任,也不来和耶律大石计较口舌之利,当下洒然一笑,抬脚便行。这一番折冲落到秦桧眼中,他的胆气却也壮了起来,想想自己又不是一个人作战,身后自有相公的十余万大军作靠山,昨日刚刚大胜了敌军一仗,光斩首就多达万级,辽兵共计三万兵马大败亏输,如今这燕京还能有多少兵马?下城之时,秦桧的脚步便坚实稳凝了许多,脸上也有了几分自信。

那耶律大石当面被陈规顶了两句,也知目下情势危急,待将南使接到四方馆安置之后,便即借故告去。那张觉走的慢了,却被陈规一把扯住,怀中取出一卷书榜来,笑道:“既是秦晋国王在此,亦省却了某家等待功夫。烦请馆伴将此书榜呈递秦晋国王,就说何去何从,望国王与燕京诸臣速决。”

张觉面色难看之极,心中暗骂耶律大石擅权,若不是他奉了萧德妃,强行压制燕京诸臣 ,拿了秦晋国王的名义来应付南使,何以会置他如此境地?不料南朝消息灵通之极。这谎言一见面就被人戳穿了。耶律大石自己溜掉,留下他来坐蜡,实属无谓。

此中种种,又不好把来向南使明说,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纵使心中再如何痛恨耶律大石,张觉也不至于在南使面前破口大骂,想了半天,好歹憋出了道道来,说是时候不早,请南使暂且歇息,自己携了书榜去交于一众大臣观看,明日再作理会。

陈规见为难他也够了,当下不为己甚,一笑而罢,将书榜交付张觉携去。张觉前脚出门,后脚秦桧便一脸兴奋地向陈规道:“我师克捷,使人便有这等威风!桧昔日读书时,曾见历朝使人北使事略,从未有见及此者,陈参议真一身是胆也!”

陈规笑而不答,手指指门外,又在耳边一张,示意隔墙有耳。秦桧方悟自己忘形了,忙闭嘴不迭,俩人并无多话,便即就馆中洗漱了,早早安歇。

却说张觉持了书榜去后,一径到了燕京大内,报上自己官阶名姓后,城门开放,将张觉接引进去。到了大内之中,一群大小官员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到张觉前来,一拥而上,将张觉围在垓心,七嘴八舌地问个不休。

张觉应接不暇,只得抢到李处温身前,将书榜交了给他。李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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