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部分 (第1/4页)

是赵良嗣来作,不过他到底是降臣,枢密都承旨按例须得时时随侍在御前,面见他国使者时都要在场,赵良嗣出现在这类场合就不大合适了,是以委任了宋人。赵良嗣本人则被遣去燕京宛平城,任了知宛平军事,乃是文知军,也算遂了他衣锦还乡的宿愿。

今日枢密院升帐,不是为了别事,只因辽国使者来到汴京,两国要重开和议,商定边界。前文说过,由于燕云交兵之事,两国之间互相扣留使节,一度闹得剑拔弩张。现今虽然是暂时停战,宋军盘踞燕云消化地盘,辽兵也不敢轻易启衅,边疆上一派和睦景象,但谁能说得准,什么时候又会再打起来?是以此次竟无辽国大臣前来,议和事体是由辽主天祚写成了诏书,遣其近侍耶律孛迭携来南朝,交给业已被南朝羁留的前任使节、驸马萧特末,由他主持谈判工作,且命“做客南朝”的耶律大石作副手。

枢密院乃是在阁门之外,宫墙之内,因此外国使节轻易也难入内,今日乃是两国重开和议的第一日,当有仪卫前导,将契丹使节萧特末、耶律孛迭等人延请入宫门,高强率领枢密院众人降阶相迎,两方毕礼,方始入内坐定,许多繁文缛节,不必细说。

两边坐定,先是各自宣读国书,却是为何?乃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权限。以为双方谈判定一个调子,所谓名正言顺是也。

可是这国书一读,立刻就出问题了,辽国那边的说法是“大宋入我疆土,为惜两国自来交好,我兵不与交锋,亟退避塞外,今当考两国故事疆界,重定边面,再修和好“,意思就是燕云还是我家的地方,不想跟你打而已,现在要谈的话。还是以此为前提。那边大宋的国书却大相径庭,说的是“我皇帝顺天应人,悯燕云汉人久沦腥膻,今辽政不恤百姓,黎民号泣转死沟壑,故而命群臣安集之,今已粗定。自古塞内塞外,各有疆界,宜定其封疆。彼此终世可守,倘有民愿慕义南来北归,皆可听之。”意思就是燕云本来就是我家的,你辽国管不好我就收回来,这个问题就不用谈了。另外要是你那边还有人愿意来投奔我,我还是要收留的,你不能说三道四。

这还怎么谈?萧特末虽然是耶律余睹一派,算是主和论,不过毕竟是契丹宗室,他心里还是忠于契丹国,要维护契丹利益的,大宋这等说法,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把燕云拿回去还不算,照样打着进一步侵蚀辽国的主意。

“燕云诸州,本我朝太宗皇帝援立石晋,尔中国父事我国,以此为礼。如今南朝把来收去,我皇帝姑念两国交好百年不易,若将此依旧交还南朝,也还使得,然而理不可悖谬。况且收纳叛亡,例同交衅,两国盟约素无此道理,岂可书于此处?”

对于萧特末的据理力争,高强只是笑道:“萧驸马少安勿燥,且听我慢慢道来。那燕云十六州诚为二百年前中国割让出去,业已经你家辽国管辖许久,每年得了无数金帛子女,自澶渊之盟后又得岁币,我中国之待辽国也厚矣!当日割地乃是石晋所为,其约亦当止于石晋而已。”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忽地收了起来,沉声道:“尔既已援立石晋而得十六州,嗣后又灭石晋,且将出帝母子北迁,后竟殁于辽中,尸骨不得还乡,纵使当日有恩,于此亦已尽矣!既无援立之德,奈何仍以旧约而据燕云?其后汉、周继兴,及我艺祖龙兴,卒受天命而有天下,自当奄有汉家故地,是故太宗率师来取燕地,不意你家强要抗拒,伤我太宗龙股,后竟以箭创而弃天下!”

他越说声音越大,到此将桌子重重一拍,腾地站了起来,喝道:“自石晋灭亡之日起,尔辽国窃据燕云百余年,至今方始归还,已是迟了,我不来与你算这百余年所收租税的帐目,还说什么是非?”

萧特末瞠目结舌,耶律大石在旁忽道:“高枢密,百年旧事无从分析,今我主只命我等来议疆界,及定两国盟约。既然高相公这般说法,想必心中自有主张,不妨说出来,你我一同磋商便是。”

高强看了看耶律大石,只见他倒是一脸坦然,心里倒有些纳闷,敢情耶律大石在燕京一败之后,想通了些什么事,也想要和我合作了?有道是凶拳不打笑面,既然对面不和他争执,高强也就不为己甚,再次施展变脸招数,端出笑脸道:“如此说来,倒也使得。若说两国盟约,某这厢有几条章程,且听某一一道来。”

头一件不是燕云,也不是辽东,是什么呢?得说说两国之间的关系问题。乍听起来这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其实不然,条约的内容平等不平等,单从这第一条就能看出来了,想当初石敬塘和辽国定约,那可是自称儿皇帝,对着比他小八岁的辽主耶律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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