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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验云,请使者带回去给天祜帝补身用。

那使者也算是读过书的,晓得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当下谢过了,又称谢南朝为大辽与女真讲和,顾恤北的黎民生灵甚多,且说中京中多有士民为南朝官家祈福,捐资修建庙宇云云。当时不独契丹,即便中国亦多有此俗,寺庙的建筑上每每要刻上捐助者的姓名,以为福报之用。

哪知这一下马屁拍到马脚上,赵佶却是个喜道术的皇帝,虽说现今蔡氏父子不像历史上那样得势,赵佶自封为教主道君皇帝的闹剧并没有上演,不过他对于佛道两教的态度却没有多大变化。闻说辽国有人为他在佛寺中祈福时,颇有些怏怏不乐,借机向辽使大讲道术如何如何好,佛教如何如何不好,甚至佛教都不叫佛教,要称为金狄之教,根本就不当是中国应有之物。那使者大为惶恐,谢罪不迭。

好容易退了朝,赵佶方要下朝,忽然有一中使到殿角磕头不已,眼中含泪,口不能言。

赵佶一看这中使,却是他遣往左相何执中府上探病的,见此情知不好,慌忙命人摆驾左相府。这等皇帝亲至大臣府上视病之事,大宋朝原本是有的,不特是宰执,有时候侍从官病故,皇帝也会到府上致哀,大宋优礼士大夫之论,绝非限于厚禄而已。而何执中身为赵佶在潜邸时的老师,又格外与别人不同,由不得赵佶不上心。

当时一顶御辇到了左相府,赵佶径直来到内堂,见何执中躺在床上,眼眶深陷进去,面上尽是灰败之气,眼神却较平时还要明亮些,显然已是弥留之时了。见到老师这等模样,赵佶原是艺术家的心肠,不免为之凄然,当即上前执着何执中的手,命他不可起身,且问其病体如何。

何执中挣扎不起,泣下两行,向赵佶道:“臣遭际圣主,得享天年,为相八年间河海无波,此生复有何憾?独有身后数事未了,方草成奏章,未暇奏上。”

赵佶忙问何事,晓得这便是吩咐身后事了。只见何执中从枕头下面取出一封奏章来,上面有蜡封,颤颤巍巍递到赵佶手中,只说得一句“臣所欲言,尽在此章中,惟在官家圣裁”,便即咳嗽不休。

赵佶接过了,见何执中言语渐渐不继,气息迫促,晓得其命便在顷刻了。皇帝眼看着臣下死掉,这事说出去是不好听的,当即撂下几句言语,嘱他好好养病,又赐些汤药,然后便摆驾回宫了。

是夜,左相何执中薨于府中。

第十四卷 三朝北盟 第三一章

左相为大宋首相,以宋朝优礼士大夫的传统而言,这等算得是大事了,皇帝亦要为之辍朝五日,号称哀毁追思。至于身后哀荣,则备极人臣之礼,皇帝亲旨赠太师,追封清源郡王,悦号正献,按照谥法而言,内外宾服曰正,聪明睿哲曰献,何执中可谓修身而平天下者,足为士大夫楷模了。

谥法通常都是隐恶扬善,类似于现代的悼词一样,只要这个人不是干了一辈子坏事,到底都会说点好话的,何况何执中运气确实不错,任左相期间大宋内则太平无事,外则开疆辟土,这个时候死掉,可谓死得其时。

他这么一撒手走掉,家中的灵堂可就热闹了,各方大臣和他自己的门生故旧纷纷来吊唁,挽词悼联挂了一排又一排,当中最显眼的自然非当今官家赵佶亲笔御书的挽词莫属。何执中长子何志并无甚才华,不过叨父之荫,作了个礼制局的官,现今当着上至官家,下到官员们的庞大吊唁队伍,跪在那里一天到晚磕头还礼,都还磕不完。

头一日是官家吊唁,下午是政事堂的宰相执政们,到晚上才轮到高强的枢密院。他到何府时,已是深夜了,前来吊唁的官员们大多走光,灵堂里只剩下孝子贤孙们在那里守灵,长子何志披着重孝,眼睛哭得红肿不堪,见到高强来吊唁时,一发感激,待还过了礼,忙站起来和高强说话。

原来何执中家中开的是金银铺子,算得上是大宋头一等的金银大商家,单单有名的银工就雇了几百号,早在崇宁年间就已经号称身家千万贯了。这还罢了,后来高强建立博览会,设交易所以公开买卖金银钞引,何执中亦是这交易所的股东。他虽然不似郑居中那么喜欢炒卖,但是本钱丰厚,加上高强等人自然也不会让他亏本,数年间身家直蹿升到上亿规模,大宋朝一年的税赋收入也不过如此,名副其实的敌国之富了。

何执中本人贵为宰相,却生性喜财,手里抠门之极,家中的子弟都受不到他的好处,说得好听一点。这是富贵不忘贫贱,富家日子穷着过。可是他的子孙贵幸,又不得大官做,不免手头拮据,高强有意拉拢左相,便时常命许贯忠给他们些好处,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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