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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人给我复印了爱尔兰年轻女作家夏洛特 · 温伯斯特的一本已经绝版的小说。温伯斯特曾在###生活,32岁死于结核病。《清白的仪式》是她唯一的小说。玛格丽特喜欢一举成名的作者。她给了我那包复印件。上面亲笔写着:“赠米榭勒,这是一本从洪水中抢救出来的书。玛格丽特。”

这礼物对我来说太珍贵了,我让人用白皮把它装订起来,宽而不长。这本洁白的书是玛格丽特送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问她要一页手稿作为礼物,她拒绝了。为什么?她认为售价很高吗?她不想鼓励别人成为偶像崇拜者?这两种假设都使我不快。但她大病了一场之后,给了我一张她的照片,她用颤抖的手在上面用不够准确的英语自欺欺人地写道:“送给你——自很久以前以来——就像一生——不是吗?爱。玛格丽特。”

照片上的她喝多了酒,和扬坐在一瓶红酒前。写在照片上的字体歪歪扭扭,让我极为感动,正如她所说的:完完全全。

她也给一个金发女孩题过词,那是美洲的一个大学生。题词虽然被水弄湿了,但文字没那么混乱:“致娜塔丽,我的爱。诺弗勒,,早晨两点半与朋友们在米榭勒家里。时值冬天,但白天开始变得更长一些了,生活变得可以忍受一些了,想到你马上就要回去。我很爱你。玛格丽特。”

酒后吐真情。一天晚上,她跟我道晚安时,紧紧地拥抱着我。“成为朋友不是挺好吗?嗯?因为,可以这样说,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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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杜拉斯 (四)(2)

这些孩子气的话,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出门的时候,我觉得她就像一个小女孩,而我则像寄宿学校的大姐姐,保护着她。

在数年当中,她在每一本书上都写题词,后来只在衬页上写“杜拉斯”,再后来什么都不写,光寄书来。我直到最后都收到她的书,甚至在我们互不理睬的时候也不例外。

她建议我读的书我都读:维克多 · 谢阁兰的《勒内 · 莱斯》;凡高写给他的兄弟泰奥的信;《戈雅传》,那是一个意大利女作家写的,我忘了她的名字;索菲 · 托尔斯泰的日记;狄德罗给她女儿的信;一部甚至在书店里都找不到影子的小说《露水统治者》。

她读得更多的是传记、私人日记和书信集。“越是个人的东西越有普遍性。”她说她跟大家一起得不到任何东西。“一个人才能有所收获。”

我们曾同时阅读卡特琳娜 · 曼斯菲尔德的日记。她说:“我跟她一样,更喜欢与很不爱我的人在一起,而不喜欢与太爱我的人在一起。”

我在一个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个句子。这与人们对玛格丽特的看法是如此大相径庭。人们认为她极需别人的奉承。

我也向她引用了卡特琳娜 · 曼斯菲尔德的几个句子:“那么,跟谁在一起我感到最幸福呢?不跟任何人在一起。这永远是同一回事。”

玛格丽特很少针锋相对地反对。只见她首先缩起身子,就像缩小了似的。

“对曼斯菲尔德来说,忧郁多于好奇。所有的女人都学会了重复。”

还有一次,她很合作。谈话中她会这样,她知道如何保持这种合作,并再次加以利用。我为《电影手册》特刊就《蓝眼睛》采访她,她搜肠刮肚,对我说:“所有的女人都学会了痛苦。”

痛苦的重复还是重复的痛苦?我的生活越深入,她对我说的话便越得到证实。就像她说的另一句话似的,那是一个夏日,我在公园里跟她谈起我的孩子们:“毫无办法,孩子们甚至能骗取旧日的秘密。”后来,她写下了这句漂亮的格言:“家庭是难言之隐的守护者。”她说弗洛伊德阐明了性这个问题,让它走到光天化日之下。从此以后,小说就无法读了。

有一天,我们刚在一起看了一个关于弗朗西斯 · 蓬热1的节目。她想得很深,对我说:“你知道,我就站在那边。和他在一起,站在语言一边。电影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种诱惑。”

她经常向我列举她所喜欢的电影:《奥尔代特》、《猎人之夜》、《小偷和巴尔塔扎尔国王》。她说:“都是布莱松2的。”但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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