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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迎面看到的却是泰坦尼克号的侧面。船身生锈的巨大金属板在朦胧中向左右两旁延伸过去。朝下可以瞥见汹涌的大海。

巨浪乱滚,不时互相撞击,发出排炮似的隆隆声。现在大雨已停,风势减到每小时不超过十至十五海里,能见度提高了。开始时皮特以为自己准是在睡梦中度过了这场风暴。但马上又明白过来为什么海水漫无方向地直朝着天空飞腾。原来泰坦尼克号正在旋转着的飓风眼中兜圈子。再过几分钟,这场风暴的后半截就将大大发作,向这只飘忽不定的破船袭来。

皮特小心翼翼地侧身爬过直升飞机头部的一个破口,跳到泰坦尼克号的甲板上。他发觉自己又站在那条旧邮船的湿漉漉的甲板上,这时候他的高兴是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的。

这是哪个甲板?皮特倚着栏杆,扭头往上看。上面甲板上弯曲损坏的扶手栏杆依然钩住了那架直升飞机的一部份。这是说他正站在供散步的B甲板上。他再朝下看,这才看出了那架飞机处于这种倒霉状态的原因。

原来,飞机滑向大海时,它的起落撬插进了散步甲板舷侧的一个瞭望舱口,使飞机垂直挂在那儿,象一只大臭虫贴在一堵墙上一样。后来阵阵巨浪撞击机身,使它更紧地贴在船身上。

皮特没有功夫去赞赏他获救的奇迹。因为他立在那儿时,已经感觉到飓风尾临近时带来的逐渐强大的压力。他已经很难立稳。他知道泰坦尼克号又开始倾斜,而且正大大地向右舷倾侧。

正在这时,他发现了附近另一只船上闪动的灯光。这条船离右舷横梁最多不过二百码。瓢泼大雨又下开了,拍打着他的脸,象沙纸一般擦得发痛;海和天空融为一体,他看不清这只船有多大。是一只拖船吗?他在纳闷,或者也许是朱努号回来了。但是皮特忽然发觉,这些灯光都不是那些船的灯光。

一阵闪电掠空而过,他清晰地看见了雷达天线整流罩。这只能是米哈依尔·库尔柯夫号的雷达天线整流罩。

当他爬上梯子,跌跌撞撞地走到上甲板直升飞机降落台上时,他依旧浑身湿透,一面吃力地喘着气。他稍停片刻,跪下来拾起一根拴飞机的绳子,仔细观察断裂处的尼龙梢头。而后站起身,弯身迎着呼啸的狂风,在笼罩着整个船只的滂沱大雨中消失不见。

第六十四章

泰坦尼克号头等舱的大餐厅,在华丽的天花板下,一直伸展到亮光达不到的黑影之中。几扇残留的铅玻璃窗上映出俄国士兵枪口威逼下几个疲惫不堪的残兵败将的古怪身影。

斯潘塞也给赶到这些人中间来了。他的眼神里流露出迷惘的惊恐。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桑德克。

“皮特和伍德森死了吗?这不可能。”

“这是真的。”德拉默红肿的嘴含糊地说,“站在那儿的一个迫害狂杂种用刀扎进了伍德森的胸膛。”

“这是你的朋友估计错误的结果。”普雷夫洛夫耸耸肩膀说。他沉思地打量着面前那个惊恐的女人和九个男人,以及他们憔悴的有着淤血的脸。每当泰坦尼克号侧面受到巨浪撞击时,他们挣扎着保持平静。而普雷夫洛夫却摆出一副超然的姿态,似乎对此感到好玩:“说到估计错误这一点,斯潘塞先生,你手下这些人似乎对管理水泵明显缺乏热情。我不说你也知道,除非把吃水线以下不断涌进的水排回到大海,否则表明资本主义奢侈浪费的这一个古老的纪念碑就要沉没了。”

“就让它沉没吧,”斯潘塞毫不在乎地说,“至少你和你的共产党渣滓也会和它一起沉没。”

“这不大可能。特别是你只要考虑一下,米哈依尔·库尔柯夫号就在近旁,它正是为了对付这种情况。”普雷夫洛夫从金烟盒里拣了一支香烟,若有所思地将烟卷轻轻地敲了几下,“你应该明白,明智的人会接受不可抗拒的现实,相应地去完成他的工作。”

“那样就可以让你的肮脏的双手早些把它捡走。”

“让我的人替你去干你们的肮脏勾当,这办不到。”桑德克说。他的语声中间捞着镇静的斩钉截铁的口气。

“也许办不到。”普雷夫洛夫一点不动声色,“另一方面,我认为我会得到我所要求的合作,而且很快就能办到。”他走到一个卫兵那里,用俄语咕哝了几句。

这个卫兵点点头,不慌不忙地走过餐厅,一把抓住达纳的胳膊,粗鲁地把她拽到一盏提灯底下。

这时,打捞队员们不约而同一齐向前,但被瞄准他们腹部的四支自动手枪挡住了。他们无可奈何地站住,浑身每个毛孔都充满敌意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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