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页)

马大麻子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来,见乌光宗还蹲在地上,有些奇怪:“你给老子啷克不起来,走哦,回去了噻!”

乌光宗一倾身子想站起来,却大叫一声“唉哟”,马大麻子走过来一看:“遭了!给老子你娃脚杆遭整断了,都是我要不得!先不先我也是毛球了。”

原来适才乌光宗踩在水潭石缝中,早已蹭伤了脚踝,皮破血流。只是和马大麻子打斗激烈,竟浑然不觉。这时坐得久了,想站起来时,才觉得疼痛异常。看来去地狱寺的打算只好暂时放下了。马大麻子倒有些过意不去,连忙将乌光宗扶了起来。

乌光宗咬着牙站了起来,疼得满头大汗。马大麻子心眼儿其实不是太坏,见他疼得厉害,便说:“给老子的,老子背你回切!”乌光宗哼了一声:“没得事,你自己先回切噻!别个还要耍一毫儿。哦!等一哈,我跟你说,二天不准你去逗那个妹崽。”马大麻子脸一阵红一阵白:“你娃球莫明堂,老子把你当兄弟伙,处处帮倒你,你给老子翻了脸逗不认人嗦?”

乌光宗冷笑道:“我也不是你的啥子兄弟伙,只要你不去逗那个狗屎娃。二天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马大麻子见乌光宗自视清高,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大吼起来:“老子逗是要和你抢婆娘!你还把老子骇倒了?”乌光宗冷笑一声道:“哪你告一哈看噻。”

马大麻子也是一时气话,回头一想便有些自惭形秽,气得直哼哼,走了几步,一踱脚回头道:“算了!老子让你!勒哈该要得了噻!门天中午各人到李黑娃那点吃他的生基酒,不要说我没跟你说哦!你看一哈勒些当兵的都待他那点,面子大得很,哪个惹得起他?还有勒几把锄兜,老回切还可以用一哈。”

乌光宗哼了一声,不置可否。马大麻子又道:“你各人切想想看,别的话我逗不说了。我先走,你各人慢点。老子肚皮都饿扁了,回切整饭吃哦。”说完,伸伸懒腰,揉揉两只短肥腿儿,走了。

乌光宗也觉又累又饿,见马大麻子走得人影不见,这才忍着疼痛,在潭边喝了几口清水,慢慢蹒跚着走上山路。

乌光宗想起本来要去地狱寺游玩,却不料因为替人出头,接连打了几场大架,吃足了皮肉之苦,虽然白白吃了一顿午饭,却险些丢了性命。想到回家后不知如何向父母交待,如果给老人家知道自己受伤,定然被严厉的父亲责骂,想到这便不禁大犯踌躇。

已是傍晚时分,日薄西山,山野间飘来薄薄的雾气,斜阳、草树都没入了暮霭之中。白色的雾气却时聚时合,在山野间游荡,好似天上的云彩落到了人间。乌光宗拾起锄头,想起自己还丢了一把折扇,却换来几把锄头,莫非自己竟然要和这锄头打一辈子交道?心里升起莫明的凄凉之感,一步步地向村子方向挪去,好不容易走回自家门前。还好,父母都出门劳动去了,并不在家。乌光宗自带有钥匙,悄悄将锄头放在门后,溜回自己看书和就寝的左边厢房。

自从曾祖父辞掉保长的官儿,乌家就渐渐陷入贫困的境地。现在父亲也开始帮着母亲种地。乌光宗不敢给父母看见脸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情,自己偷偷找了点药酒,抹了起来。

天将黑的时候,父母才回到家里,见乌光宗屋里亮着灯光,便叫了几声“宗娃二”,乌光宗连忙答应,父母见他回到家里,也就安心去生火做饭去了。乌光宗平时还算勤快,只是这一次受了点伤,忙着如何遮掩过去,也就没出来帮忙。

直到父母做好了晚饭,大声喊:“宗娃二,消夜了!还待屋头躲倒起爪子!”,乌光宗才慢腾腾的出来,他掩饰得甚是巧妙,父母亲的眼神不好,没有看出来什么。坐上凳子,木桌便将乌光宗腿脚挡得严严实实,父母并没有注意到儿子有什么异常。而是象往常一样,神色之间,唯有舐犊情深,满是怜爱的看着儿子。

昏黄的灯光照着乌家冷清清的中堂,一张破旧的圆木桌上,只摆了两样素菜,不过是青菜萝卜之类,另有一碟咸菜,不要说没有荤菜,素菜里连油珠也没几个。

就算曾祖父当保长的时候,也因为一袖清风而没有什么多的资财积余。辞掉职务之后没有别的收入,只能靠种田养植为生。虽然乌家倒有一个象样的书房,可是真正值钱的东西却没有几件。

乌光宗见父母都已经面容憔悴,腰弯背驼,须发苍然,想到他们半生辛劳都是为了自己,不禁心头一酸,泪盈于睫,转过头去拭泪。

父亲母亲不停给乌光宗夹菜,乌光宗为了让父母高兴,大口吃了起来。又分别给父亲母亲夹了些菜,一家三口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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