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1/2页)

由于摩天大楼群如雨后春笋,一般市民开始对日照权产生危机感,因此市政府当局设计了所谓“区域划分法”(zoning法)的斜线限制;然而这个限制仅止于占满整个腹地的大楼,若是只占了四分之一部分的建筑物则不受此限。因此,密斯只使用腹地的四分之一盖玻璃大厦,籍此来排除斜线限制所要求的地界线后退(setback,阶梯状的壁面)。棱线从地面到屋顶呈单纯的垂直线,空旷的腹地则当作广场提供给市民使用。

这种极力压抑自我表现的极简美感,隐密度高又有气派,同时还提供广场给市民,在在让纽约建筑师感受到强烈的震撼。此后,曼哈顿的高层建筑业界救灾一夕之间变了天。

西格拉姆大厦和密斯的名言“Less is more(唯有更少的表现,才能呈现更多)”一样有名,让纽约的高楼社群感受重大变革。后来,这个变化与接下来的简洁作品群的运动,就被称为“Modern(现代)”。

耗工费时堆砌石块的装饰艺术被束之高阁;细长、造型简单、像水晶般光滑闪耀的“现代”盒子,像水牛群一样充满了曼哈顿岛。

“装饰艺术”原本就是以整顿过度装饰为方针所产生的潮流,之后更精益求精,将建筑精简到极致,把大楼构筑的诸要素限缩到必要的最小程度,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之后,就连施工的方法也会经过统整,节省无谓的浪费,连细节部分都规格化。虽然密斯所参透的方法颇具革命性,不过这也可以说是大时代下必然的结果。

虽然不得已,但这样的建筑方式在材料方面,除了钢铁和玻璃并没有新的发明。在汰旧换新之下,随之而来的大量生产,当然让材料费的成本降低,并利于推动施工的合理化,也压低了施工天数和工资。所以建筑界越来越无法离开这种聪明的方法,及其所带来的美好状况。结果,外观极为相似的没有个性的作品大量出现;不久,区域划分法的斜线限制废除,也助长了这种情势的发展。

密斯领先群伦的作品是无可挑剔的杰作,但追随者的作品群里,却开始混杂构思草率、毫无创意的无聊作品。于是曼哈顿的高楼,虽然高度比进入“现代”之前更高,却丧失以往气势磅礴的高贵,开始埋没在其他各国采用相同方法追赶,那些新兴现代都市的平等主义之中。

对于这样的情况,建筑界开始反省,一九六三年旧泛美大楼出现,是一栋八角形的建筑。七三年的贸易中心大楼,舍弃钢铁的骨架结构,采取在墙面排列无数支柱、分散全部重量的划时代构造。七七年的花旗银行中心,再度发挥这种结构,墙面的支柱立在中央,而不是四个角落;屋顶部分则极为陡峭。

也就是说,破坏一部分密斯的约定俗成,同时减少平等主义的隐匿性,企图恢复以往创造性、自我主张的艺术性运动,已经再次展开;这就是所谓的“后现代”。但是后现代建筑中,并没有出现评价高过西格拉姆大厦、克莱斯勒大厦的作品。

这次我在曼哈顿走完一遭的感觉是,“现代”和“后现代”的大楼群,因为在东京都看得到,所以没什么刺激感。然而这是因为动静也采用相同工法所致;如果我的祖国是非洲的某个国家,感想可能大不相同。

那么,“装饰艺术”的建筑之中有更让我感动的吗?当我远眺克莱斯勒大厦和帝国大厦时,那高耸的屹立感,让我感受强烈。只是走进一看,也许是地界线后退(setback)的关系,只看到第一段的墙面,其余部分就和附近的其他大楼混杂在一起了。

最让我感动的,当然是二十层楼到三十层楼高的中等高楼,少了地界线后退(setback),保有古董石砌的装饰艺术、希腊复兴式的过度装饰,尤其是那带点惆怅的古老手法,让我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怀旧感。对我来说,这才是纽约,这才是本格创作的原点,和我的工作有共通性、是某个特定时代的异国质感。我发现,我是专程到这里来,想看的就是这个。

“装饰艺术”之前的大楼,以及“现代”、“后现代”的建筑,每个都有缺点。若有人问我那个才拥有不易被时代风化的艺术性,我的答案应该是“装饰艺术”。但是,这点密斯和科比西埃应该早就了解了。他们的主张,除了反对艺术拥有俗不可耐的特权,也反驳从平等主义角度出发所重现的永续性。

但是这次,我对曼哈顿景观上感到最不满的并不是这点,而是“装饰艺术”、“现代”、“后现代”这三者,毫无秩序地到处林立。原本应该像贵族争艳的宝石般屹立的哥德式尖塔背后,矗立着更简约、更高的冷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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