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本性的人心目中的英雄,但是,寒山重。这一切,却更助长了你的气焰,更方便了逞达你淫恶的目的,寒山重.你两手血腥,你满心污秽,你一脑子权势,你全身是铜臭,寒山重,我正未见过真正的坏人是什么样子,现在,我见到了,真的见到了,看得我心碎,看得我恨我自己……”

寒山重静静的听着。就像静静的听着一首优美的七言律诗,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隐隐的,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半晌,梦忆柔啜泣着,喘息着,泪如泉涌。

寒山重凝视着她,目光不动,这凝视是如此坚定而深刻,像是这么望着她,已有一千年,一万年那么长久了。

“说完了?”寒山重终于自唇缝口进出这几个字。

梦忆柔拭去泪水,而新的泪水又再流淌,她哽咽着,痛恨的道:

“为了你,我不顾一切要与你同生死,为了你,我对任何向我表示爱慕的人施以冷眼,我离开娘一个人孤孤单单,跟你东奔西荡,我不怕别人的闲言闲语,与你形影相伴,但是……你……你竟是如此丧尽良心,竟是如此喜新厌旧,又如此暴戾乖张,啊……你……你!”

摇摇头,有一声无声的叹喟,寒山重轻轻站了起来,淡淡的道:

“我原是天涯浪迹,有如水草浮萍,我原是孤僻单伶,独来独往,我本就心如虎狼,凶残狠毒,我本就城府深沉,奸滑狡诈,我一无所长,一无所是,浪荡江湖十余年,沾的是满手血腥,刀口打滚了十余年,背的是千百人命,我原不该有家室之想,原不该有连心之累,或者,你方才说的全是对的,我,寒山重,向你郑重致歉,为自己的卑鄙下流抱撼,为自己的喜新厌旧抱撼,当然,更为自己非份的,痴心妄想娶你为妻抱撼,好在一切仍不算太晚,我们都来得及彼此分开,最使我欣慰的,我,仍然还你一个冰清玉洁的身子。”

梦忆柔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面色灰败,身躯仍不停的抖索,她看着寒山重,目光里充满了绝望与不可言喻的悲伤,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怀疑眼前的事情只是个噩梦,但是,她知道这是真的,这是在现实的空间所发生的一丝不假的事。

寒山重向她微微抱拳,依旧微笑着:

“梦姑娘,可以早些休息了,明早,寒山重将派遣司马长雄专程护送姑娘转回五台山,日后,若有任何差遣,尚请不吝一纸相示,寒山重将会厚颜效劳。”

说完了话,他转身向那扇窗户行去,去得那么坚决而稳定,去得那么无牵无挂,像把所有的过去一手挥掉,挥掉?当然,至少梦忆柔已觉得在这剎那间一切俱已成空,一切俱已消散,满脑的空白,满眼的虚渺,与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于是,黑暗向她迎来,她失足跌入黑暗,深不见底。

寒山重正要跃出窗口,身后一声沉闷的物体倒地声已那么锥心回肠的传了过来,他霍然转视,梦忆柔,那美艳而俏丽的人儿已晕绝在地,一脸的灰白,满嘴满襟吐出的鲜血:

心腔一阵绞痛,寒山重用力吸了一口气,那么迅速的将梦忆柔抱了起来,天啊,似抱着一块冰冷的石头!

寒山重急忙一探她的心脉鼻息,竟是这么幽然一丝,寒山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知道,悲愤攻心,再不施救,只怕就会晚了。

如果晚了?寒山重热泪盈眶,双手起落如飞,在梦忆柔全身穴道关节拍打不息,凑上嘴唇,一口口气息渡到梦忆柔嘴里,梦忆柔的血染沾在她的唇上、脸上,更染在他的心上。

良久,这生死界上的片刻,这过去与未来的一剎那。

静静的,静静的……

梦忆柔的嘴角微微抽搐着.密而浓的睫毛轻轻抖动,终于,老天啊,她终于缓缓的睁外了眼睛,那足可使寒山重失去生存意志的眼睛!

寒山重俯视着她,她仰视着寒山重,那么熟稳的,陌生的,亲切的,迢遥的.那么不可分的,不能分的,不舍分的凝注着,像永恒停顿在此刻。像千万时光倒流。像所有的世界归寂于一粟。

梦忆柔失去血色的嘴唇蠕动,吐不出一个字,寒山重的眼圈儿红生生的,泪珠儿直在眼眶里打转,一人的血,流在两颗心上。

泪,又自梦忆柔的大眼睛里垂落。她挣扎了半晌,声音轻细若来自九幽:

“没有走,你?”

寒山重沉重的摇摇头,低低的道:

“没有。”

梦忆柔叹息了─声,似在沥血:

“刚才像是一场噩梦。”

寒山重闭闭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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