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凡执剑者,非无欲无求,必伤己。

无辜

那舞台上突然发生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原柘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舞姬的身体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即便不回头,他也猜得出来那一剑快准狠,必然是没命了。他在夜煞门呆了两年,竟然连帝姬的一剑都比不上。这样的落差让他无法接受,他甚至连放开帝姬的肩都忘了。

君越必然是第一个跑上来的,他立刻拨开发愣的原柘,一脸紧张地看着帝姬。“华姬,你没事吧?”

“啊?”

她正不慌不忙地整理自己的衣袖,保持一国帝姬在人前的庄严素雅。如果撇开她刚刚那一剑,她倒真像个弱女子。

帝姬用死告诉了原柘,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弱者。因为,你以为的强者,也许恰恰就死在弱者手里。

那死在地上的舞姬竟然一点一点地化成灰烬,这是夜煞常用的手段。君越看向夜煞门主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一点冷酷无情。素朽慢慢踱上前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成一堆灰烬的舞姬,眼神复杂极了。

“是垌人。”

他的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波浪。帝姬走到他身边问:“如何见得?”

“垌人,女子往往要在身上挂一种石头的坠子。这种石头,它最初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是只要去了外面的一层皮,就会发现金光闪闪的颗粒。这种石头,垌人称为星陨。”

他从灰堆里扒拉出个不起眼的小石头,用指甲轻轻地刮了一层,便露出点点金黄。

“果然如此。”

众人皆是一叹。

垌人,是八荒一个少数民族。他们依山而居,生活的地方往往埋藏着大量的矿产。而帝国最近颁布的对垌人居地矿产的开发指令,对乡土保护意识极为强烈的垌人而言,是对他们的挑衅。

帝姬眼底的深色没人可以意会,但是敢刺杀帝姬,刺杀帝国唯一的继承人,这必然会遭到来自曜京的那位的报复。

即便无辜又如何?

强者从来都是以践踏弱者的尊严为生,他们活在高高的地方,怎么会在意脚下的蝼蚁?在意着他们的痛苦快乐?

素朽轻轻地摇头,他不能做什么。即便他日后会是名动八荒四海的公子玄,手里掌握着权力传承的帝玺。而此时,他也不过是人生之流里的一瓣桃花,随波逐流才是真理。

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这样的确很痛苦,和平像是什么遥远的童话故事。关于美人鱼,关于人鱼之恋,那些曾经被广为人知的浪漫,也因统治者的一声令下,化为殿前袅袅飞烟。

“此事,不要声张出去。”

帝姬缓缓地说。

“我若是在外听到些什么,必然……”

“华姬!若不给他们那些贱民一些教训,恐怕还会犯下这样的罪!”君越急忙道。

帝姬冷冷一瞥。“我自有主张。”

“今日无色盟垌人刺杀一事,影响恶劣。我父皇性格暴烈,张扬出去恐怕非垌人满族之血不能消我父皇之怒。我非慈善之辈,不过母后生辰在即,不宜见血罢了。”

说完,她就转身消失在桃花深处。

君越本欲追过去,但他想想还是放弃了。帝姬的剑法是藏剑门当年最强的女弟子花辞妍所教,尽得她的真传。她不喜欢学习琴棋画,书么,只因为她是储君,书必须要学好而已。她的舞应该来自她的母亲,听说是一位从小生在祭台上的巫女。

白帝(非南帝的弟弟)虽杀了王后青瓷,却始终不忘她。他将她的弟子们都请上祭台,让他在那里生活。在他思念成疾之时,看一看,以解相思。

那些人的情和恨,好像会追着血缘传承。龙王的孩子,巫女的孩子,皇帝的孩子,那样悲伤写起来,都叫人辛酸。

命运之门何其狭窄?通达成功的道路何等艰难?不能互相谅解的灵魂,早已去往归墟,留下的记忆也化为了小小的一枚沙粒。道路的终极,到底有些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花林深处,少女停在高枝上,像是无处可依的飞鸟。

“出来吧,原柘。”

她几乎没有低头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原柘心里的恐惧更甚,她到底是谁?

“我十岁的时候见到你,你还是一枚小小的龙卵,躺在白帝的怀里。”

“什么?”他吓了一跳。

“原柘是龙的后代,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因为,是我看着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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