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 (第1/4页)

不待哲宇航反击,人已进屋关门。

汪柔魂不守舍地稍事洗漱,心绪一团纷乱,想着今天早晨姬澄澈在客栈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他是轩辕帝君的孙子,大先生的弟子,姬天权的儿子,自然有资格也有足够的资本说那样的话。可是自己呢?哲宇航刚才说的没有错,如今的汪柔,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她深吸一口气将脸埋入了水中许久许久,铜盆里的水迅速冷却,泛起一抹抹深红色的血丝。

她猛然呛了一口,连声咳嗽抬起了头,积压在五脏六腑里的淤血喷薄而出,瞬间将清水染红。

须臾之后,汪柔慢慢平静下来,重新换了一盆水将脸洗干净,然后服下一颗丹丸,坐到床榻上开始打坐行功。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忽有琴声渺渺飘送传入她的耳际。

汪柔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全黑,一轮明月将将升过檐角。

她静静地聆听琴音,片刻后赤着雪白的纤足走到了窗台前。

虽然姬澄澈说过,不希望自己再和夜鹰发生任何纠葛,但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弟弟都在轩辕帝君的掌握之中。

汪柔轻轻地叹口气,穿上靴袜悄然行出水榭,屋外万籁俱寂唯有琴音悠悠直送到耳畔。

她在月下独行,循着琴音的指引不知不觉又来到了白天路过的那片杏树林。

琴声戛然而止,寒夜琴抱琴默立林中,脸上的青铜面具在月色的清辉映照下,流淌着冰冷的光芒。

“白夜行要见你。”

汪柔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这是夜鹰的铁律——需要知道的事,无需多问自然会让你知道;而不告诉的事绝不要好奇打听。

寒夜琴沉默地打量她半晌徐徐道:“这是我第二次见你,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汪柔怔了怔,就听寒夜琴接着说:“今天上午殿下找到了我,你应该猜得到谈话的内容。”

汪柔心头一动,低低道:“我不想猜。”

“真的不好奇吗?”寒夜琴一记轻笑道:“那小子开门见山地说——‘汪柔是我的人’。嘿嘿,够清楚明白吧?他为了让你脱离夜鹰,对你们的关系毫无隐晦之意!”

“我没有……!”汪柔望向寒夜琴霍然住口,心底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生出。

寒夜琴的语音渐转深沉,说道:“此事我已禀报了白夜行,也得到了他的回复,从今夜起,你……退出夜鹰,今后只接受姬澄澈的命令,除非得到帝君的召唤。”

汪柔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姬澄澈竟真的为了她去找寒夜琴的麻烦,而白夜行也真的答应让自己退出夜鹰。

“不过白夜行仍然希望在你退出之前,能够见你一面。”

寒夜琴笑了笑道:“据我所知,能如此轻松自在地脱离夜鹰的,你是第一个。恭喜你……彼岸花,今后可以正大光明地行走在阳光下了。”

他慢慢往林深处退去,说道:“会面的地点我已在琴曲中传达给你——就当是执行最后一次任务。”

汪柔看着他走远,感觉莫名的轻松,像缠绕在身上多年的镣铐终于可以卸下部分。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最后一件任务必须完成,那就是去见白夜行。

在所有夜鹰的心目中,白夜行就是一个传奇。

据说楚汉两国的朝廷曾经开出百万巨资悬赏他的人头,结果不了了之。

甚至在十余年前,巫圣唐衍曾经亲自出手,依然没有能够将他留下。

今夜会面的地点定在下关。

以汪柔的脚力从上林苑到下关,徒步只需要大半个时辰,但为了避免被人追踪,她还需要在城中故意多绕几圈。

上城花,下关雪,这是著名的天都两景。

下关的雪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唯有在雪天里,所有简陋肮脏狭小阴暗的贫民棚屋才会被银装素裹粉饰一净,依山望去颇有几分白浪跌宕的诗意。至于在这诗意底下隐藏的贫苦饥饿,暴力杀戮则不是喜好风花雪月的文人墨客们所关心。

入夜的下关气氛阴森,一道道黑影如孤魂野鬼般在街道上游荡,偶尔才会有巡夜的禁卫经过。

汪柔行走在黑暗中,避开那些深更半夜里兀自四处乱晃的地痞无赖,尽量不去想空气里时不时飘来的那股古怪味道,蹩进了一条低窄的小巷中。

蓦然,她心有所感娇躯如蝶翩飞掠上右侧棚屋的茅草顶棚,袖口中天青眉影流光电闪向隔壁小巷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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