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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没有一种观念,会比教育上接受一种名叫智商的“心智功能”,更能让数百万计的学生在不经意之间为之沮丧。这个概念原本是以利于他人为出发点,防止脑部受损或心智障碍的孩子在普通教室里遭到求学失败的创伤。但在20世纪和21世纪却主宰着教育界。

“心智功能”和智商的概念以各种方式量化成形,大家心照不宣,却都把它们看做是学业表现好与不好的基本解释。人的对话被认为是心智,智商也被认为是心智。在教育的过程中,真诚对话的重要性就被视为无足轻重。柏拉图“对话”的理念被取而代之,一种新的教育哲学被现代教育奉为圭臬。在当前的教育模式里,他们要求一名孩子乖乖坐在椅子上不讲话,接受知识的灌输。个个政治人物都相信计算机和因特网将成为伟大的教育平台,仿佛人的接触本身和人际对话再也不重要了。

因此现在的人全都以为,一个来自家庭沟通失调的5岁孩子,在学校里依然能够表现优异。世人没有看到的事实是,儿童未能明白言语是沟通和分享感情的工具,现在却被用来伤害、控制、羞辱和摧毁——大家却认为这个结果和教育毫不相干。

许多教师几乎无法理解,教育的本质是沟通,也是孩子家庭生活的延伸。

因此,一名孩子在最初五年因为语言而导致的寂寞,迅速化为求学的梦魇。一开始学到的教训就是不被人爱和不能爱人。如果再增添一个信息和创伤——智不如人,问题就更加严重。这致命的一击,全美国的教师每天都在犯着。他们也是出于好心,希望每个孩子都能享受到生命的权利、自由,能够获得幸福快乐。不幸的是,这种致命的创伤会在求学失败的十年到四十年之后在体内爆炸。将它命名为心脏病是种错误,应该说是心碎。

这样的过程也没有阶级之分。因为很明显,即便是“上等家庭”的孩子,也一样会遭到父母言语的荼毒。这些有钱人的小孩一样会埋下了失败的种子,在贵族学校的教室受挫或遭到排斥。他们不仅会被人说成笨蛋,还会被贴上“独行侠”和“社会适应不良”的标签。有些孩子最后拿着霰弹枪、土制炸药和高杀伤力的自动步枪,病态地效仿那些为了建立自尊的滥杀无辜者。然而,大部分人却悄然隐遁,自愿充当社会放逐者,天年未到就含恨以终。

这些问题也会引发恶性循环。在1999年美国心脏学会年会上有份报告说,即使社会经济背景相仿,母亲学历比较高的孩子的血压读数将比母亲学历较低者低。孩子虽然属于社会经济背景较差的族群,但只要他的母亲学历好,他在压力底下血压的反应就会明显偏低。为了说明了这种跨越代际的现象,美国心脏学会引述维吉尼亚州立大学道恩·威尔森和温娣·克莱华两位博士的意见说:“母亲学历比较好的孩子会觉得,自己能够找母亲谈论生活中的压力事件。”

孤单问题如何解决?(3)

还有一点:因为孩子的不信任而无法与孩子沟通的老师,在施教过程中也要付出心血系统的代价。因此,与问题孩子打交道的老师,值得我们全力支持,因为那些孩子不相信言语是用来与别人沟通的。

当我们要求这些老师必须关爱受创严重的孩子,每天和最孤独的孩子沟通时,我们必须认识到,我们是在要求老师把自我给予别人。那可能是让人心力交瘁的经验,要花上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虽说薪水待遇的提高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但从医疗开支的角度看,多花点钱还是很值。

增加人力可以将援手伸向最需要帮助的孩子,也可以伸向他们的父母。光是提高照顾问题严重孩子的教师薪水,问题永远也解决不了,还可能演化成一种巧妙的教育资源滥用。孩子能够分辨出谁在真正关心自己。教书并不仅仅是职业而已,是一种事业,也是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一项使命。它一定会影响到未来的身体政治,影响全体民众的健康,以及所有社群的政治对话。

一个新的教育观迟迟未能出现。身体的孤单寂寞被认为是各不相关——寂寞的心脏被认为不过是抽水的泵。一定要用新的教育观和医学观取而代之,真正的对话,包括传道授业的对话,都是心脏能够感受得到的。

但愿学生和教师都能看到,当一个人开口讲话时,其体内的五脏六腑也跟着在变动。但愿他们能理解,人在对话时,有一兆个细胞在共同参与。这样一来,所有外在的差异——性别、种族和智商——将全部纳入一个更为惊人的事实里,表明一场教育的对话,要比人在秋天明净的夜晚凝视着的银河系还要复杂。教育的对话已演变成一场达尔文式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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