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最多不过三日,你爹爹就到德州了——”笙歌眸中有一丝叹息。

珍珠贝齿轻咬着红唇,一捋发鬓青丝,双眸是清晰的恨意纠结——语中却是柔柔的笑意:“很好啊——他总算肯回家看我娘亲一眼了。只是不知他能不能让我娘亲头上的三千白发再转为青丝!”

笙歌一凛,回头,不由轻叹一声,为她递上丝罗:“你不怕你娘亲着急么?”

谢曼儿才知泪水已湿了眼睛。

接过丝罗吸去泪影,勉强一笑:“不是还有三个月吗?此去安长,来回也不过一月行程,你帮我重写一封家书,只悄悄送与娘亲就好,至于他,就让他好好等着吧,只有如此,他才能在家多陪娘亲一些日子!”

笙歌苦笑:“今时不同往日,我在安长须步步小心,万一你在安长被人识破身份,就大事不妙了!”

谢曼儿一怔,与她四目相对,她耐着性子又道:“曼儿,且不说我的处境如何,只说你,你莫忘记了,十三王爷,当日你如何央我为你做媒的,咱们还用了那种手段——”

想起前事,甚为汗颜。

“对不起姐姐——”谢曼儿轻轻拉着她的手。

林笙歌忙自一笑,“我不是想提前事,只是想说,如今难得王室首肯了你二人的姻缘,若是你在安长与我这个男子出双入对,甚至同栖一处,试问,王爷能不误会?王室岂能容忍?——”

谢曼儿渐渐低下头去,林笙歌暗里松了口气,知道她已服软,紧追一句:“如今东唐上上下下的眼睛都在盯着这桩婚事,不管你如何恨你父亲,但总不忍心让十三王爷成为这东唐最大的笑话吧?”

“可是让你一个人留在安长,我也不放心啊!”谢曼儿终于抬起头来,眸中盛着一些轻愁淡霭。

“丝纶阁下文章静,钟鼓楼中刻漏长。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薇郎!”

林笙歌突的学着男子的样子,腰板一直,转身负手走了两步,清吟。

这首诗本意沉郁,但在她吟来,却将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之感发挥得淋漓尽致。

若非身上一袭女装,一头珠钗,人还道是一位新晋的年轻官员在丝纶阁中吟前人所作。

“谢小姐,如何?”她回眸抿嘴一笑,睁角眉梢,甚是得意。

谢曼儿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怔怔地看了半天,才喃喃自语:“是啊,你连我都骗过去了,还有谁能识穿你的女儿身?我的担心,是多此一举了。只是此地一别,你我再相见,怕是不能了!”

眉微颦,如此郁闷不乐。

笙歌很想大大的叹一声气,又怕她掉眼泪,只好陪着笑,揽着她的腰柔声宽慰:“你放心吧,等你大婚之日,我必亲自来贺。就算你们去了庆州长住,我也必然每年一趟,登门拜访——只要到时你不嫌我老是去打扰你们夫妻和瑟就好!”

一番话说得谢曼儿破啼为笑,粉拳捶了她一下,嗔道:“亏你还是女儿家,什么夫妻——哎呀,真是不知羞!”

两人笑闹中,又拣起了未完的绣活,一个在旁看着,一个飞针引线。

静室之中,却暗隐了各自的心事。

大哥,若是你为了曼儿而失去军权,我林笙歌岂非愧对东唐?

姐姐,来日我成了王妃,你还会依样待我好吗?

德州城外,绿草萋萋,十里长亭,德州上至州府下至里长连同本州本县本乡的富贾官绅,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一堂,等着恭迎另一位更大来头的人物的到来。

这一等,便到了太阳西下,倦鸟回巢时。

终于等到了马蹄声扬,百余铁甲骑兵前呼后拥着一辆四轮华辇,缓缓而来。

黄金帐涂上了夕阳的红,显得格外华美与尊贵!

喧嚷声一下子落了下去——

知州一干官员跪倒在尘土中,齐声尊呼:卑职恭迎王爷代天巡狩!

车轮停止不前,华辇后闪出一骑,盔甲遮眉,只见高挺的鼻梁渗着细细汗珠——环目四顾,大声宣道:“王爷有令,此行不见官不扰民,纯为私巡,由驿站接迎即可,各位大人请回!”

一时人人怔在当场,不知作何反应。

数十骑上前驱散人群,骑兵开道,在这片宁寂中,数百人的脚步踏在青石板道上,轰然回响,显得格外慑人于匮。

而后是马蹄声,百名骑士护拥下,车辇便在人群中华丽的碾过芳草地,青石道,穿城过道,向驿站而去。

十三

胡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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