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页)

宴苏慢步走到书房门前。

一只翠鸟飞来,停在廊下扶槛上立着,滴溜溜的黑眼珠转来转去,浑不觉有人在窥视着它。

宴苏轻笑着一指,“张选,你说这鸟儿生得再美丽,飞得再高又怎样?此时我手中若是有一支弹弓,这只鸟儿便会被我一击击中!”

张选便走过来,也隔着门窗往外看去。

“以王爷的本事,便是它飞到百里高空您也能击中它。”他实话实说。

那翠鸟似乎突有所觉,拍拍翅膀,陡的飞走了。

宴苏笑着偏过头来,眸色清华:“在高空之中被人击中,那也只是因为它自以为飞得很高太过疏忽太过得意,只道没有任何危险。它若是知道越是高空越危险,时时防备,就没人可以打中它了,连我也不例外!”

张选随意应了一声,对王爷转移话题,有些闷闷不乐。

宴苏轻轻一叹,走回到案前,示意张选坐下。

“张选,在端河那十数条性命都是受我所累,你还不明白吗?”

张选一惊:“您说河堤突然溃塌那是——?”

宴苏点头,慨然:“事后我曾叫精通河道的河工查看过了,是有人早挖空了堤坝,只在外面留了薄薄一层,这一段堤坝本有官兵日夜守护,可居然还有人能做手脚,你说奇是不奇?”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算准了王爷您在潮涨时定会巡堤,这潮水一个冲击,内空的堤坝自然轰塌,狂潮汹涌,便是您会泅水,也是无能为力!”

张选当时因为水土不服,并未随同,此时想象当时情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说完这话,再也坐不住了,立时起身:“王爷,张选马上去端河,只要查一下当日是谁负责安排守卫的,便一清二楚了!”

“张选!”宴苏摇头,阻住他。

“当日负责安排守卫的是沈遥。”

淡淡一语,张选又自怔住。

苦思半天,才摇头:“他是薛侯爷的结拜兄弟,他若要害您,当日就不会舍身救您了!”

“不错,”宴苏轻笑,“这个沈遥年纪轻轻却深谙河道治理之法,前程大好,我之所以不让深查下去,就是怕让他来背这个黑锅,这才罢了。”

张选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妥,“可要是不抓住这意图谋害您的人,只怕还会有下次。要不,我派几个人悄悄过去,再查查?”

宴苏两指轻轻揉了揉眉间,微叹了口气,“我和你说起这事,不是让你去追究什么,而是想说,自两疆战事平定之后,这两年,府中频频出现刺客,再加上近日这事,无非是冲着我手中的兵权而来,若是我去了庆州这种地方,必然就太平了,你明白了吧?”

“王爷的意思是?”张选隐有冷汗爬上背脊。

“我这些话你放在心里即可。”宴苏笑,眸光平静,“也许不过是我多心。如今边缰平定,若你愿意,随我一起到庆州,咱们在那里开土僻地,你也娶个妻室,开枝散叶,也不错。”

张选不语。

在他心里认为,就算王爷主动交出兵权,皇上也必不肯答应,何况凭王爷这些年的战功,就算是要皇上赐十座城池也是应该的,怎么可能只赏一个贫脊的庆州就算了?

虽然他沉默,宴苏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张选也有他的固执,虽然他忠诚,但他的想法有时连宴苏也不能左右。

宴苏心中暗叹,看天色拂明,要准备上朝了。

跨出房门之际,又想起一事,“对了,那个古玩铺的老板找着了没?”

“找着了。”张选面色一整,“已在一个小渔村把他抓住了,正快马加鞭往回赶,相信只需半个月路程就能到京城了。”

“半个月?”宴苏长眉一皱,脚下不停,“刑部那案子几时会判,问过了吗?”

张选紧随其后,语声却慢了一下,才回道:“好象——是今日就要判了。”

宴苏不语,快步穿过长廊。

廊下的内侍连忙跟上。

回到他所住的清阳阁,宫娥们已经等着了,忙侍侯他梳洗更衣。

“属下听说,四王爷府中昨儿来了一位客人。”张选在旁犹犹豫豫,直等他换上朝服,才说了这句。

宴苏心中一动,“是林笙歌?”

“是。”

宴苏也不往下问了,双手微展,让宫娥拉平袖角,束上玉带。

朝服穿好,将这些人打发出去,目光内敛,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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