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1/4页)

两名宫娥一听王爷是奉皇上之命来的,不由大喜,急忙答应着,擦着眼泪小跑着去禀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宫闺深深,一袭粉桃色的纱帐半卷,美人斜卧。

听着两名贴身宫娥的喜报,红肿的双眼透着冷促的光芒,嘴角噙着冷笑,清清琅琅: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好消息么?如果这位奉皇上之命带来了毒药让我马上自尽,你们是不是也会这般手舞足蹈——也许,你们倒是巴不得呢,等我死了,好重新换一个主子,正合了你们的意!”

那样悦耳的声音,吐出的却是极端刻骨的伤人。

两名宫娥粉面涨得通红,只跪在大理石地面上,含泪不语。

“贵妃娘娘太多心了。”一个声音及时而来,平平淡淡,没有一丝火气。

潘眉怜凝目看去,只见那俊挺的身姿已立在闱帐之外。

“王爷这样深夜擅闯哀家的寝宫,好象不太合规矩吧?”她的声音略低,突然没了底气。

“我有要事与娘娘商量,你们退下吧。”他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如何,先摒退了旁边的闲杂人等。

两名宫娥看看娘娘只是冷笑,也不阻止,等于是默许了,连忙退下。

“其实,我刚刚从汉水回来——”

他在外边的锦凳上远远坐下,即使没有旁人,依然谨守礼节。

“连姑母都不肯见我了,你,我原是不指望的。”她波如寒剪,语声陡冷。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母后她也是有心无力。”他轻叹一声。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我早知潘家会有这么一天,也早知最是无情帝王家,只是事到临头,还是会犯傻,还想着谁会帮忙出头——来来去去,碰了一鼻子的灰,才死了心,你们兄弟眼下翅膀已硬了,再不须倚靠潘家,太后有了大宛国的公主作儿媳,自然也不把我这无权势的潘媚儿放在眼里——只是十年夫妻,他竟说翻脸就翻脸了,真是好狠的心肠!”她初冷冷的说来,到最后,轻轻的抽泣声,压抑不住,穿出了层层帘帷。

袖中的双手微微一动,又慢慢垂下。

“时移事易,臣以为娘娘应该有心理准备。”他说得诚挚,眸中微有痛灼。

她举袖试泪,强自镇静下来。

“是,我早已做好了准备,你说吧,你是带来了毒药还是白绫?”他苦笑:“皇上让我来,只是想问您那笔军饷的去向,看能否追回——”

“哼,你为何不问问他把国库的银子都腾挪到哪里去了?”她的声音开始尖锐。

“娘娘,您应该知道您现在的处境,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要低头!”他耐着性子,语声温和。

她不吭声。

“您如果坚持不开口,只怕明日便要请你到宗人府去问话了。这是皇上的旨意,我也不敢违抗。”

“是,你从不敢违抗,只要他说要,你就得给。”她的声音突然低柔,隐带着泪——即使看不见她的脸,也可想见梨花带雨的娇容。

“即使你我青梅竹马,即使你与我海誓山盟,他说喜欢,你就把我让给了他!”她含着泪笑,笑声中呜咽。

“我有今日,真是要多谢你啦!你可知这十年来,我每一个白天黑夜都要点着灯,因为我不想做梦,我怕梦中有你的影子——”

“还有每年的元宵,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每个元宵我都不去看灯?因为我怕——我怕想起我们每个一起携手看灯的元宵,整整十年——”

“娘娘!”他断然打断她的话,站了起来:“往日不可追,也不可悔,其实由我来问娘娘这事,本也不妥当,娘娘若不说,臣自也有办法查得到,臣先告退!”

“啪——啦”一声,是玉碎瓷崩的声音。

他脚下一顿,外面的宫女已闻声往门里张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狭长的眸似湖光潋滟,轻吸口气,大步而出。

逝者已矣,可笑人不自知。

骤雨突来,风云变色,一时黑天墨地,这白昼也如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这样的天色,令许多人滞留在家中不能出门。

而对于轻罗来说,困于院与困于室,本无太大分别。

点起了灯,与怡人合绣一幅黄鹂鸣翠图。

怡人凑过来看了一眼,不由惊叹:“姑娘怎的连东唐的宫绣也如此精专?”

她敛目细看一番,自己绣的鸟儿越来越鲜灵,自有一番成就感。伸了个懒腰,回眸一笑:“我不过是跟大宛的一名老宫娥学的,听说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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