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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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错,倒是考校诗才。”徐元春首先赞同道。

“怕你兄弟有所准备,还是得定个题目。”徐元春对首那生员道:“太白楼,就定个白字。或雪或梅,不可逾越,如何?”

徐元佐背负双手,微微挺胸,长吟道:“六龙寒急光徘徊,风卷汀沙玉作堆。即此神仙对琼圃,空吟溪树觅寒梅。不知明月为谁好,且免飞蝗入境来。欲作一诗撩谢女,风流不是出群才。”

席上登时鸦雀无声。

过了良久,之前那定题目的生员站起身,作揖道:“在下上海康彭祖,草字苌生,平日以诗词自负,今日得见高手,请赐教。”说罢,他也不管座次,手持一支木筷,凝眉轻敲席面,吟道:

“霏霏奕奕满长空,一色山川望眼中。彩笔遍题诗满卷,石泉冻合夜无风。更无尘土当轩起,长与耕耘致岁丰。也欲访梅湖上去,冻泥晴滴阻西东。”

徐元佐那一首用的是都是熟悉的典故,而康彭祖集句一出,席间就有人面露迷茫:“‘彩笔遍题诗满卷’是谁的诗?”

过了良久,徐元春也不得不望向康彭祖。

康彭祖微微一笑:“贤弟可知道?”

“正巧见过。”徐元佐回以一笑:“元四家的虞集。”

康彭祖手中木筷敲得明显快了两拍,颌首道:“不愧是我云间神童。”

徐元佐笑道:“我又有了。”

众人这回听了,不是肃然起敬,而是骇然色变了!

集句虽然看似用的都是别人写好的现成货,但是要在短时间里寻到韵,再组合情境恰当的句子,恐怕比自己写一首出来更难。

“况自难逢值腊中,霏霏有韵舞微风。闲听不寐诗魂爽,对远方知色界空。何逊能诗意无限,袁安僵卧道非穷。逡巡好上高楼看,幻出瑶台第一宫。”徐元佐已经吟诵而出。

这下就连康彭祖都变色了,因为徐元佐给自己加码,更上一层难度——与他那首同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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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明一代的诗坛,俊杰迭出,流派众多,各有其面貌,各有其精神。虽然不如唐诗那帮波澜壮阔,但在流派和花样上却让唐人都不得不说一句:明会玩。

只是玩诗词才艺者,一般都是中举无望,或是少年高中,学有余力的。

士子多将诗赋视作八股的副产品,而不会早早走上荒废正途的道路。如果大明取士仿照唐人,以诗赋为上,那情形肯定不一样了。

按照明代读书人的阅读选择,首先是正途经传、时文,以此博取官身。其次是历代古文,因为古文可以增长见闻,锤炼文笔;再次是史书,以此来扩充眼光,以证经义。

其后好文者多读唐宋笔记,好医者多读医家典籍,好玄者多读释道文丛……不一而足,而真正选择诗词作为兴趣爱好的人,就变得有些小众了。

如果罗列明代读书人的副职选择,排名在前的肯定是书法、绘画、瑶琴、医术、相术,……,诗词。

康彭祖就是这样一位小众爱好者,而今天,他遇到了徐元佐。

经历了时代变迁之后,徐元佐成长时的时代,流行副职已经成了:书法、音乐、诗词。

康彭祖以小众对抗徐元佐的大众,尤其面临着极大的信息不对称——他千幸万苦找来的诗集,徐元佐可能只需要百度一下就可以下载了。

胜负之数一目了然。

雪和梅是诗中热点主题,双方平日都有积累,开头尚且还只是让人惊骇,到了五首之后,两人都是信手拈来,越来越多的冷门诗歌也跳了出来。

徐元佐怀疑康彭祖往里混杂了自己的诗句。但是两人一开始就没有报作者名,如果自己追问,岂不是说明读诗太少?

——既然你有作弊嫌疑,那么我作弊也就心安理得了。

徐元佐把牙一咬,再不顾什么明人清人,就连民国诗人和自己的习作也都往里用。

又是两轮下来。康彭祖终于吃不消,连筷子都不敲了,问道:“落红不是无情物,这是出自谁家手笔?”

徐元佐情绪稳定,道:“南宋时候道士王重阳所作。”

“这句悲悲切切,真是全真教主所作?”康彭祖虽然不怀疑徐元佐造假,但总觉得味道不对。

“这诗还有下句。”徐元佐慨然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如此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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