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部分 (第1/4页)

徐氏布行唯一的动作就是将布柜与丝柜分开了,但仍旧在一栋屋舍里,对于客户而言毫无区别。内中却是丝行和布行两本账目,已然分伙了。

因为徐氏最终放款减少,蚕农能借到的款子也就少了。借的款子少,蚕就不敢多养,生怕买不起桑叶。这对于来年的丝价是个利好消息,真正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能养蚕的人家终究是要欢乐一些的,反之难免愁苦。

不过从市场上听来的反馈倒是还好。许多人都觉得这是因为高阁老要公报私仇整治徐阁老,徐家不景气自然只能怨那个河南佬。

四月初,朝中消息终于传到了华亭。

赵贞吉败北,黯然离去。

如今朝中只有高拱、张居正、陈以勤三位阁老,于是又廷推殷士儋入阁。说起来殷士儋也是隆庆天子在裕邸的老师,却与高拱不合。如此一来,朝中仍旧是二比二的局面,不过徐阶和徐元佐却是知道,陈以勤肯定呆不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陈以勤和殷士儋都不是徐党,不会下死力气保护徐阶。高拱终于可以对徐阶展开报复了。

……

“蔡国熙竟然调任湖广按察使司任兵备副使去了,正管着苏松道。”

得知徐元佐回到了华亭,苏州沈绍棠也亟亟赶去,面见徐元佐。

沈家是洞庭西山党的中坚,与东山翁氏几乎撕破了脸皮。如今蔡国熙迁为湖广兵宪,尤其管着苏松道,真是成了沈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沈家主要的生意就在湖广啊!

因为南直的特殊政治环境,苏松这边的科举是由浙江分管的,兵备又是由湖广分管。所以蔡国熙丢了苏州知府的帽子,却得了苏松兵备道的头衔,这是**裸的升官升职,走向人生巅峰呐!

“高肃卿的指鹿为马。”徐元佐如今也喜欢上了泡功夫茶,一边为沈绍棠斟茶,一边道:“他如此重用蔡国熙。正是要看看朝中还有哪个风宪官不开眼,不与他一条心。”

沈绍棠无语。

赵高欲作乱之前,先来一次指鹿为马,检验百官的立场。这个手段在后世被广泛使用,遂成经典。

沈绍棠沉默了一会儿,见徐元佐犹自品茶。终于忍不住道:“敬琏何以智珠在握?”

徐元佐笑道:“高肃清以为得计,却不想想,玩弄这一手的,哪个不是权臣?仅此一条,日后就洗不干净。”

沈绍棠转忧为喜:“然也!敬琏所见,果然不俗。”

徐元佐笑了笑,换了水泡茶。他听说水不一样泡出来的味道也不一样,但是自己喝了几天,并没有喝出异样来。若是做个双盲测试。他是绝对分不清江心水和虎跑泉水的。

沈绍棠又问道:“敬琏打算如何应对?”

徐元佐从容道:“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是苏松兵宪,难道就能一手遮天了?”

沈绍棠想到自家的要害被蔡国熙威胁,愁道:“我苏商在荆楚之地本是客居,就怕他从中作梗。”

“这个其实很好解决。”徐元佐直了直身:“翁少山虽然野心太大,但是脑子却清楚得很。实话实说,我们这些商贾纯粹是一团散沙。再看看那些七篇出身的进士们,不是乡党则是同年。要么就是同门,相互勾结。党同伐异,正是如此人家才能让天子都退缩三分呐。”

“敬琏的意思是……”沈绍棠似有所悟。

“既然都是同乡,身在客地,为何不立个会馆,大家有事时互相帮衬,无事时交流所得。寻觅商机?这事花费不了多少吧。”徐元佐道。

“是了,年前家中也说要在岳阳、长沙、襄阳等地置地盖屋,方便族中子弟落脚。”沈绍棠猛然一击掌:“只要把沈家招牌换成洞庭两字,岂不正好!”

“洞庭不好,叫人以为是洞庭湖边人呢。”徐元佐摇头。

沈绍棠因问道:“敬琏可有高见?”

“金庭。金庭会馆。这个如何?富丽堂皇,口采也好。”徐元佐道。

沈绍棠面露讶色:“咦,我家就在金庭呀!”

“哦?不是西山么?”

“西山是对着东山的岛,岛上也有五六个市镇,我家便在金庭镇。”沈绍棠道:“原来敬琏不知道啊,如此却是冥冥中自有缘法了!”

徐元佐笑道:“果然有缘。”

沈绍棠道:“若是我姑苏商人能够共同进退,一个苏松道兵备副使却也奈何不得我们。多谢敬琏一语道破!”

“客气。”徐元佐淡淡笑着,颇得茶意。

沈绍棠又问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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