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部分 (第1/4页)

翁弘济连忙道:“大兄莫急,伯父只是偶有所感。”他又轻抚伯父后背,生怕老爷子背过气去。

翁笾这才抽了两声气,就像是破了大口子的风箱。

“愚蠢啊愚蠢!”翁笾指着花厅那边。

此刻那边已经安静下来,惹出事端的几位子弟正满心惴惴地过来请安。

翁弘农双眼通红,望着这些堂弟表弟,怒道:“你们做了何事,竟将老爷气成这样!”

这些这些弟弟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互相偷看。不敢作声。良久方才有人出声道:“我们什么都没做呀……”

翁弘济也是满脸怒容道:“你们在花厅聒噪,惹得老爷不悦!徐元佐干你们何事?要在背后嚼什么舌头!”

这帮年轻人方才明白过来,纷纷道:“只是闲话耍子罢了。”

翁笾情绪渐渐平缓,道:“你们啊,看事看人只看表面,却不知道深究一层。咱们姑且就当真有徐元佐学狗叫之事吧。他当众学狗叫。是因为他傻吗?当年韩信钻胯,张良纳履,这都是从小听到大的故事,说的正是英杰之才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你若说这是大度也可以,然而说穿了。却无非是面皮厚。”

翁笾中风调养时,时常翻阅《两汉书》、《三国志》,结合自己的一生阅历,自然有所感悟。

“莫要小看这‘面皮厚’三个字。古之成大事者,不外面厚心黑而已!”翁笾道:“平日叫尔等读书,尔等不读。却不知道,身边已经有了曹操刘备一般的人物。若叫尔等当众学狗叫,谁能叫出来?这便是面皮薄的缘故。想商场往来,低声下气乃是常事,若是自矜身份,面皮不够厚,再大的家业也要被人抢去。只此一条你们已经差徐敬琏远矣!”

“再说心黑……还是不说了……徐敬琏的心恐怕已经黑至无色了。”翁笾说着说着又露出哭腔:“等我死后,你们可怎么办啊?”

翁弘农膝行两步,道:“父亲大人何出此言,没来由叫人听着心如刀割。”

翁笾长叹一声:“也罢也罢,你们将家中资产多多买了农田,日后商场逐利再少参与。做个耕读传家的本分人家吧。若是子孙中有一二能进学中个举人,我翁家也不至于太过落魄。”

翁弘农道:“父亲放心,孩儿常日里总叫下面小辈用心读书,将来未必还要受徐家的气。”

翁笾道:“虽然如此,你们还是要多方打听徐敬琏的动向,看家中还有什么商路可以卖与他的。”

“卖给他?”翁弘农脑袋一懵。

虽然银子投入土地十分稳妥,但是经商才是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若是连商路都要卖给徐元佐,那日后怎么发财?

“我家与徐敬琏交恶,正是因为当日他想与我家合伙,为老夫拒绝。如今看来,却是一步臭棋。”翁笾扬起头,看着天上白云,长长吐了一口气,说不尽的萧瑟。

翁弘农劝道:“也不能算是错……”

翁笾却没有听他说话,自顾自道:“徐敬琏所创公司之说,或有可取之处。将商路卖给他,折成股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却不好下手了。”

“父亲。您说他面厚心黑,若是不顾忌这一层呢?”翁弘农轻声问道,婉约地表达了自己的反对。

“他如今要千金市骨,定然不会吃相难看。若是日后他羽翼丰满,或许真会将你们吞个骨头渣滓都不剩。”翁笾咬牙切齿道。一者恨徐敬琏心黑,一者也恨自家子侄无能。

翁弘农果然惊问道:“那如何是好?”

“那时他定然会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你们只需两面下注,仍旧有从中渔利的机会。”翁少山摇了摇头:“还是罢了,罢了,你们没有这个本事。”

翁弘农心中不服,嘴上却没有说,只是顺着大人的意思:“是,孩儿明白。”

翁笾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昏沉沉睡了过去。一干子弟连忙将翁笾送入房中,解衣上床,盖了被子,方才松了一口气。

等出了房间,翁弘农问道:“你们谁知道徐敬琏现在何处?”

众人摇头,茫然无知。

非但他们不知道,就连松江府的徐家人也未必知道。

……

石铁脸上潮红,从跳板上跳下来时几乎地震。晃了两晃方才稳住身形。他习惯了车马,头一回坐船。晕船反应十分严重,虽然从天津到梁房口只有短短三日,却让他真正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痛苦。

“真是生不如死。”石铁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