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舒园、舒府。舒氏少傅的容荣园。少傅大人打几箱子书籍里头直起腰身,怒视着眼前的食客。而那名食客也大样,脸上盖著书册,歪在张春凳上头。一旁伺候人给打着扇子,一头还伺候着点心香茗。与正挥汗点检书册的少傅相比,那直是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小舒,妳哥子说过的,要好生款待于我。」

「……」

绷了绷脸,少傅大人紧抓着手上的纸头。手上拨阅书册的劲头,却是越来越大。

「要去北疆的是我,您掼什么金冠啊?这不,外头人就差没把这事儿谱上戏词,弄个《掼金冠》的名头传唱出去──皇上的面子如今怎么下得去?您这忒是胡涂了!」

「我说,小舒。这掼了金冠的是我,怎么反而是妳蛇蛇蝎蝎的?」

翻过面烧饼,这前头的郡王大人虽然嘴里还是那番闲适,但听其话音,那股子执拗却也是隐约可见。少傅大人原本还不甘示弱,满脑子都是该要如何反唇相讥。却也在此时,她听见了打从园子外头,传进的车马杂沓。

若是平时的她,此时怕不早已一跃起身──就是小舒少傅说的,自投罗网去。

『您啊,就别闹孩子脾性了。』

然而,此时,那人略带了一丝无可奈何的温雅微笑,却浮现在她脑海当中。

而当舒玉踏入凤仪宫,瞧见皇帝正离座躬身,给正歇在软榻上的皇太夫搅凉一碗甜汤。

「……女儿便说了不是,这十三妹虽然生就是匹野马,但也不是天不管地不收嘛……与朕呕气倒没什么,可怎么能过得佛爷的五指山?您瞧,这不是个唐僧给您报信来了。」

皇帝此话一出,这凤仪宫里、各色人等,虽说神情各异,但那十几双眼,此时却也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舒玉微微地苦笑了下。一句话没说,只是径自走到皇太夫跟前。分别见过礼以后,皇太夫便让人给舒玉端了圆墩子来。

「哀家也知晓,小十三八九不离十是往玉儿那园子里去。可这当人亲爹的,心里总会悬念着不是?那小冤家,一句不吭丢了王府便走。哀家给皇帝说,这可怎么了得?万一小冤家又去哪里打打杀杀的,要有个什么,那可叫哀家怎么活……」

皇太夫一边说,一边还不住抹泪。几个男官劝慰着,一头拧了手巾又是揉捏搥按,直是忙得不可开交。皇帝只得摇摇头,要人给舒玉上茶。舒玉谢过以后,略为端正了身子。

「佛爷莫急。郡王向来晓事,如今只是犯了孩子脾性,断不叫佛爷伤怀挂心。」

「还郡王呢,前头她掼冠的时候不都说,要朕给她撤了这郡王位?那起子御史一口一个这是朕纵容,这小十三才这般『怪诞荒唐』。朕说那好,不如朕再纵容一回,就如她所愿,真剥掉她那郡王位算完──得,这会儿又说是『恐伤圣父之心』、」

把手里的甜汤递给一旁的男官,皇帝一撇嘴,那份不管不顾的神态,说来确是与郡王有几分相似。

「朕说这当皇帝怎么这么难?不如就罚小十三来做皇帝,朕来给她掼金冠。谁知道便得父亲佛爷好说一阵,刚才还哭了呢。小玉儿你瞧,这下子竟是朕两边不是人,一会儿还得去同兵部打擂台去!」

一番话说的是两个男人都笑了。皇帝还兀自挥着扇子,一脸便不肯善罢干休的模样。舒玉原本想说什么,却是让皇太夫给挥手打断。老人挣扎着坐起了身子,笑着啐了女儿一口。

「妳是皇帝,金口玉言的,怎能开口便是这般胡闹?该办什么事妳便去吧,给咱们男人家好生说几句话。」

「唔,这早晚,兵部的人也该是来齐了。」

瞧了瞧天色,皇帝点点头,便让几个男官伺候着穿衣梳发。临走前,才像是想了什么似地,转头对着舒玉说:

「平儿的产期将近,几个宫里老人都讲要缝虎偶,说是给孩子辟邪。针线上人做了几个,偏是怎么也不合意。你既然进宫了,便不急着回去。晚间过翊坤宫去,给他们指点指点,可好?」

敛下眉眼,舒玉一如以往地低头称是。皇帝满意地笑了笑,吩咐了让在场男官好生伺候大公子。而后,便径自离去。

外卷‧话儿嗔

话说自这定邦郡王迎立舒大公子为郡王嫡君,寒暑推移,转眼又过了几载。青年夫妻虽少见浓情密意,但大公子对妻子的爱敬、郡王对丈夫的呵护怜爱,那是众人都看在眼底。几年下来,别说是郡王连小爷新宠都不纳一个。伺候人嘴里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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