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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总政联络部长杨思德找周之同,让他写出西伯是怎么牺牲的证明材料。周之同说:“他是自己服药自尽的,写不写?”杨部长想了一下说:“不写。”周之同就只写了在什么地区,一块大石头旁牺牲的。过了一段时间,周之同问杨部长:“他是自己服药自杀的,你怎么不让写?”杨部长想了想说:“我怕自己牺牲的不算烈士。”周之同说:“虽然是在战场上自杀的,也应该算烈士。”

汉斯·西伯战场自杀 秋迪泪洒大青山(2)

在众多的关注中国革命的国际友人中,西伯算是最执著最忘我的一位,以至于他的妻子秋迪为此痛苦一生。但凡西伯能突围出去,他也不会选择服毒,他参与中国革命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更多的生灵获得自由吗?他为什么轻易选择了放弃?他是绝望了,他不愿意看到围上来的日军将他活捉。他能想象被俘之后,他将会遭遇怎样的折磨,两个多月在山东的所见所闻,他已经领略了日军侵略中国的残暴。是的,他的眼前一定闪过妻子秋迪那双渴望的眼睛,但是他无力去爱她了。他想她应该能体谅他的处境,他决然去死,总比被俘后慢慢被日本人的酷刑折磨致死更好些,他这也是对爱人负责任的一种选择啊!不知秋迪能否原谅和理解他。

就在西伯在大青山结束他的生命之时,他的妻子秋迪在上海的一间小屋里,刚刚把他在山东写的《论在中日战争中政治、经济的变化》一书的提纲辗转发到国外。秋迪像只孤雁,在陌生的上海等着丈夫的消息,她已经自觉地参与到丈夫的工作中去,她不仅成了丈夫生命中的一部分,还成了他工作中的助手。躺在上海那间狭窄的小屋里,她觉得自己像漂浮在大海之上的一叶小舟,从她爱上他那天起,他带给她的是一种动荡的生活,让她不安又让她觉得刺激而有趣味。

那时上海时局很乱,许多国际友人都离开了,但秋迪苦苦地在上海等丈夫的消息。她等了一年又一年,直到抗战胜利后,有关部门才与秋迪联系上,她才知道丈夫已经永远地留在大青山了。

来时是幸福的一对人,回途中却只剩下秋迪一人。她想不明白,一个男人,既然对妻子许诺过给她幸福,为什么可以半途毁约?

秋迪跑到大青山找她的丈夫,但她的西伯已经变成一块石碑,冰凉地看着她,纵使她说多少句爱情话语,他都冷面以对。秋迪快疯了,她冲着丈夫葬身的大青山五道沟,忧怨地喊她的爱人,可是任她怎么喊,空寂的大青山,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声音。秋迪满怀忧伤离开了中国,她以为这一生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是,1963年初夏,离开中国18年后,依然独身的秋迪,忍受不了思夫之情,万里迢迢重回大青山,为西伯扫墓。她让所有随行人员离开,独自陪着西伯。她跟他说话,就像在德国新婚时那样,就像在上海等他时那样,她爱他,她怨他,她恨他,她思念他,她想抱住他痛哭,她想让他抱着她,她想念他的身体的温存。可是,并不会因为爱人来了,西伯就能从地底下站起来;也不会因为爱人依然爱着他,西伯就可以开口说话。西伯沉默着,任由妻子的泪水浸到他的身体里,虽然他不说话,但他一直看着妻子,他的心在感受着妻子的爱。他多么想说,我也爱你!但他说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话,妻子听不懂。

秋迪再别大青山,再别丈夫西伯,只身回德国去了。

1981年,又是18年过去了。年过六旬的秋迪,再次来到大青山。她亲手采来无数鲜花,放在丈夫墓前。她依然像年轻时那样,数落丈夫的中途毁约,抱怨他不够爱她,否则怎么会丢下她不管呢?她告诉丈夫,这恐怕是最后一次来见他了,因为她老了,老得连路都要走不了了,希望他别怪她。明明是丈夫没有把爱情坚持到底,秋迪却要丈夫原谅她。她告诉他,一生都爱着他,直到生命结束都会念着他!

秋迪走时,从丈夫西伯墓前采了一把小麦,她对随行人员说,“我要把它们带回去种在德国的土地上。”她想让自己心中长出中国的麦子。她的心中早已长出一座大青山,等她走不动时,她就和丈夫一起埋在大青山。

秋迪的晚年,基本上在整理西伯的文稿中度过。1986年出版的《西伯文集》中,收入的外文原本,全部是秋迪提供的。她以耄耋之年,为搜集、鉴核西伯的资料付出了大量劳动。

刘峰宜抗婚(1)

抗战时期,一大批女学生投身了抗日救国的队伍。只要有男人和女人的地方,一定就会有爱情产生。尤其在女性稀少男性众多的部队里,男女之间的事就显得既简单又复杂。许多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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