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姑娘羞红着脸低下头,匆匆走了的也就罢了。若是碰上那不识好歹的,瞪着眼睛和王亮吵骂起来。这恶男定会扬了嗓子说:“怕碰你别出门啊!你回咱家大床上躺着去,看谁会碰到你?谁要是碰了你,即使你答应,还许我不答应呢!”

姑娘不但话语上被恶男王亮占尽了便宜,人也往往被气得满脸泪痕。

只说姑娘碰上这不愉快,再不会来赶这遭诅咒的集了。不料,下一集市上,姑娘还要多些。穿得却要更新鲜,偏就什么都不买卖,就从集市东头挤到集市西头。又从集市南头,挤到北头。把小镇上的人、物,看个详细、看个端的。反正,看到眼里就没谁剜得出来,落个不看白不看。

梦周、佰能、保成一帮孩子,每逢集日,也会随了大人过来玩。他们从学会叫自己的爹娘后,第一个要记住的,就是郭店这个集镇。大人们说,以后就是摸丢了,只要记住了郭店,自己的爹叫啥、娘叫啥,自会有好心人把他们送回来的。

等到梦周、佰能、保成七、八、十来岁了,不用大人带,自己也就跑过来了。他们手里当然没有一分钱,赶会就为挤一头汗。或者能碰上宣传队、打腰鼓的呢?那些人可会扭了,也满身的劲头。敲得那锣鼓点子“咚咚咚咚……”响得不分个儿,好听着呢!

真赶会的,是那些当家人。他们把平时不舍得吃的鸡蛋,拿到集上换点咸盐、酱醋什么的。

要割麦了,各家都要去集市上钉新镰刀,或修旧镰刀。这个时候的集市,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铁货声音。也有买杈把、扫帚、扬场掀的,都是些麦收时节用的工具。

保成娘虽然也来赶会了,但她说老畦到眼下都没回来。她自己连个钱皮也没有,今年她买不了新镰,也修不起旧镰。到集市上后,只满眼去寻那卖烧饼、油条和包子的。盯上后,就半天挪不动步,嘴角的口水流下来也不知道。她知道没有钱,人家是不会给她吃一个的。回到家里鼻子一酸,骂起老畦来。说:这个老龟孙,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到割麦了,也不让她吃上一口好吃的。这是要她死呢!她死了,老畦就高兴了,就能给自己再找个嫩娘了。

光骂也不解狠,就找来保成和保妮撒气。问他们,是要她这孬亲娘,要老畦给他们娶的好嫩娘?保成和保妮,当然是说要亲娘了。敢说个不字,烧火棍挨身上事小,一会不给饭吃,还不饿肚皮啊?肚子里前心贴后心的咕咕叫,谁不吃饭也不好受不是?

保成娘不依不饶地问保成,要是老畦真给他找了嫩娘怎么办?直到保成咬牙切齿地说,要是给他找了嫩娘,他就把老畦和那嫩娘一起给杀了,保成娘才会破涕为笑。

她教保成和保妮唱: 。 想看书来

小河岸边的人家17

小草鸡、挠草垛,

没娘的孩子真难过。

跟鸡睡、鸡叨我,

跟狗睡、狗咬我。

娶个晚娘搂着我,

又掐我、又拧我。

去、去、去,不要她个恶婆婆……

还有:

亲娘坟上烧刀纸,

晚娘坟上屙爿屎。

亲娘埋在向阳坡,

前有暖日后挡雪。

常去坟前把话说

晚娘埋在路当中,

车又轧、人又踩,

问她老鳖改不改?

……

保成被骂得烦了,就撅着嘴,端上瓷盆挎了粪箕,直接去村后的小河里。或用粪箕挖,或刮干一汪水,捉来几条草生鱼、鲫鱼板或泥鳅。最不济也能抓几只青蛙,或一捧河虾。虽然自己弄得泥巴猪一般,却会换来娘的笑脸。

收麦了,村干部负责把一垄一垄的小麦分给大家。按照生产队里的规定,谁完成了自己的收割任务,谁就可以先回家做饭。谷穗嫂和梦周娘分在了一起,这肯定是谷穗嫂,私下里跟小鸽要求的。或者是谷穗嫂在分任务时,就和梦周娘故意站一起的。

谷穗嫂嫁过来的日子还不长,她认识的人也不多。由于小鸽家和梦周的家最近,出来进去的只和梦周娘比较熟络。她的嘴巴也甜,把梦周娘婶子长、婶子短地叫。叫得那个亲,就跟没出五属的一样。

随着瓢书记长长地一声吆喝:开镰了!

妇女们纷纷走到自己分的任务前,弯腰揽过实实在在的一把麦秆,开割起来。

这时候的小孩子,还没有多少要干的活。兴奋的他们,在地头玩起了‘腰千打白棍’。这是孩子们的游戏,三个人,一人掐三个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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