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页)

宝贝。她笑了,一个泥罐子,我闭着眼捏一个都比它好看。

突然特别的失望。看来,她的身世,也许只是一种巧合。

我有一个姐姐。想不出别的办法,吕念东觉得没有什么必要躲闪。

嗯。

她跟你的年龄一样大。

嗯。

她也生活在日本。

嗯。你想说什么?

你有弟弟吗?

没有。

你父亲呢,是中国留日学生,对吗?

别审问了,我不是你姐姐。中国留日学生多了。我的父亲就在东堤岛上。知道你找姐心切,可也不能自作多情。

不是就不是。日本的女孩都像你这样吗?他有点遗憾,又有点奇怪的庆幸。

见人就套磁。中国的男孩都像你这样吗?千草绚子一脸不屑。

像迎面扑来一团海浪,他又被呛回来。

阳光照进病房。她摘下了口罩,他也不需要再装睡了。他看她。真的是一张没有化妆的脸,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皮肤算不上白,微微透出红润。他想到了阳光、雨露和清风。她身上充满了这些大自然的特质。走近她,就像在一个沉闷的屋子里打开窗户,充沛的氧气扑面而来,令人沉醉。真实得生动。纯天然的味道。北京是多大的都会啊。自以为见多识广,然而千草绚子这样的女孩他还真是第一次。化妆品的作用真大,它像变魔术一样,把女孩的脸伪装起来,把性情、美丑统统改变。那些女孩多乖啊。温柔的波斯猫。选个合适的角度,讨好地仰视着他。只要他的目光检阅一下,哪怕不经意地,她们就变幻出自认为诱人的风景。他开心了,世界就笑了。就这,他还没兴致呢。后来他知道,她们除了被厚厚的化妆品包裹,还戴着一副有色眼镜,为他设定好了种种需求。那些需求是男人为之着迷的。他不。她们还一厢情愿地为他设计了一些光环和她们喜欢的品质属性。他做不到。他只是自己。他的内心像一个核桃,被坚硬的外壳紧紧地包裹着。他不喜欢别人强行侵入。哪怕是真诚的喜欢他也觉得别有用心。只有现在,当他成为这次邂逅的主人时,他心里才踏实。

她不一样。她跟他做了很好的互补。她不懂什么石油大亨,她也不想在他身上揩到一滴油水。她一开始就把自己当对手,放到他的对立面。让他获得角逐的快感。她每一句话,都像手中的注射器,带着锋利的尖,扎出血才痛快。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是个谜,浑身都是秘密。似乎有一种东西,潜藏在她身体深处,让他情不自禁,总想去探究揭秘。想着这些,心跳动得杂乱无章没有一点儿风度。有时候她走出病房,把他的眼睛也带去了,好一会儿还缓不过劲来。他满脑子都是她刚才的架势,咄咄逼人。咄咄逼人的人不讨人喜欢,可他为什么一点儿也不讨厌她?

岸在海深处(三)(4)

走出医院,他看见地上已经干涸的血滴。那是自己的还是申小屋的?心突然疼起来,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也紧急刹车。申小屋是怎么受的伤?现在怎么样了?谁更重要,难道那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女医生千草绚子吗?

申小屋死了。谷米克低下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谷米克不说了。他哽咽着,已经说不出来。

吕念东的梦又一次应验了。操你大爷,东堤岛!我给你送上首都人民最亲切的问候。两个拳头狠狠地撞在一起,血,迅速流出来。

干什么?还嫌不够热闹。谷米克赶紧拿出手帕,包住。我们几个赶到现场的时候,你已经休克了。浑身是伤,到处流血,我们还以为连你也没指望了。申小屋到了医院后,千草医生抢救了很长时间……

申小屋安静地躺在东堤岛医院另一间病房里。吕念东从迷彩服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250组合,各自调皮地做着鬼脸。他此刻的那张脸,真像一个可怕的鬼脸。下一步棋如何走?如果说借探亲休假之机擅自跑到东堤岛上寻宝还可以理解的话,申小屋的突然牺牲就必须立即报告了。

吕念东摇了摇头。这并不是说他脑袋里缺少纪律这根弦。当兵两年,那本《纪律条令》他几近翻烂。他是觉得,事情还在自己的掌控之内,他有能力有决心把它搞得更清楚一些。也许结果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

吕念东不打算按常规出牌。

苏缇把毛巾烫热,在申小屋脸上小心地擦。他脸上嵌进了一粒沙子,她凑近了,用小指的指甲轻轻抠。申小屋,忍着点,弄疼你了吧。沙子出来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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