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1/4页)

个银吊子,慢慢的熬起来。花珠亦在旁蹲着,拖下一条大红绦子,一半在地,就道:“爷今日像醉了,只管打量我们。一个人无缘无故笑起来。”宝珠道:“我昨日听得奶奶讲,到秋天就要收你了。”花珠啐了一口道:“要收还先收你,你是个脑儿赛,又会巴结差使,只怕还等不到秋天呢!”宝珠用手一推,把花珠跌了一交,两脚一叉,踢着了吊子,几乎打翻,爬起来,按住了宝珠的肩头,要想搬倒他,两人笑做一团。

又见爱珠提了一盏绛纱灯走出来道:“差不多要定更了,此刻还要传林珊枝进来呢!”宝珠问道:“叫林珊枝做什么?”

爱珠道:“我知道什么事?自然是有要紧事了。”爱珠穿了木底小弓鞋,走快了,觉得咭咭咯咯的响。走到角门口,找着了管事的老婆子说了。老婆子又找了内管门,才到外间跟班房来,找着了林珊枝,便说:“爷叫你呢。”林珊枝正在院子乘凉,旁边也站着两个小么儿,装烟打扇。珊枝只得穿上了长衫,拴了带子,找个小明角灯点上,即随了内管门的进来,直走到八角琉璃亭边站住,见了爱珠等招呼了,问:“爷有什么事?”

爱珠把绛纱灯提起,在珊枝脸上一照,笑了一笑,道:“你把脸喝得红红儿的,上去准要碰钉子。”珊枝笑道:“我几时喝酒?你那灯笼是红的,映到人家脸上来,倒说我醉了。”爱珠也笑了一笑,就领了珊枝慢慢而行,进了内室,听得公子正在与那些丫鬟说笑。爱珠先进去。说:“珊枝来了!”公子即传上来,珊枝在窗前站着,见公子盘腿坐在醉翁床上,旁边站着四珠。华公子见了珊枝便道:“你去请魏师爷到留青精舍里来,我从这边过去有话说。”珊枝回道:“已定过更了,东园门早上了锁,就是三掌的总门了锁了,没有什么要紧话,请爷明早讲罢。况要开两三重门,从东园去请来,差不多就二更了,只怕师爷们也要安歇了。”林珊枝知道找魏聘才定是件不要紧事,不过讲今天看戏的话,便阻挡起来。华公子想了一想,果然没有什么要紧,也只得依了,便道:“既锁了门,到明日也还不迟。”停了一停,又对珊枝道:“那个宝珠的戏,我倒是初见,倒不料他如此之妙,怎么他们总不进府来?”珊枝道:“每逢朔望,他们总清早来的,门上只道爷没有起身,便挡住不叫进来。班子里的人来请安,号簿上是不挂的。就是那个琴言,从前他师傅也领他来过,不过没有进来。”华公子道:“那琴言是谁的徒弟?”珊枝道:“是长庆的徒弟。”公子道:“长庆,你的师傅也不是叫长庆吗?”珊枝答应:“是。奴才本在联锦班,后进登春的。”公子道:“为什么要进登春呢?”

珊枝道:“那长庆的脾气不好,奴才伤触了他,他因把奴才挑换了登春的绣芳。绣芳出了师,才买这琴言,不过半年多呢。”

公子道:“你瞧这琴言怎样?”珊枝不言语。华公子又问了一遍,珊枝说道:“好是好的,也是徐二老爷钟爱的,听说外边不肯应酬。”华公子道:“徐二老爷钟爱的是袁宝珠,不爱他。”珊枝道:“听见徐二老爷爱他与袁宝珠差不多。又听得说,徐二老爷在他身上已花过好几千银子了。”华公子不语,少顷又说道:“前日我听得魏师爷说起那琴言好得很,我却今日才见。有个什么梅少爷和他最好,徐二爷倒是假的。”珊枝道:“其中的细底,奴才也不知道,就是琴言也是今日才见的。”

华公子又道:“你也是门内出身,你瞧今日合唱这一出《寻梦》,到底是那个好?”珊枝想了一想,回道:“据奴才论戏,是要讲神情做态。这两个人相貌却差不多,若论戏还是宝珠的唱得熟。琴言第一回尚有些夹生,第二回略好一点。”华公子点点头,道:“那是他初学,宝珠是唱过两三年,自然是熟极的了。据我看来,相貌还算琴言,身上像有仙骨,似乎与人不同。”珊枝低了头不言语。

掌珠一面打扇,一面看着公子与珊枝讲话,便心不在扇,一扇子扇脱了手,掉下地来,明珠嗤的一笑,掌珠红了脸,慌忙捡起。华公子倒笑了,道:“你们难道没有听过戏,听说到戏连心都没有了。歇天我就叫那一班人进来唱一天,请奶奶听,你们大家都托托福。”爱珠多嘴说道:“什么好班子?难道比咱们府里的还好吗?”华公子笑道:“你们也是十个,叫你们扮生,他们扮旦,合串一出,就知道人家的好处了。”爱珠等听了红了脸,低了头说道:“我们是不会串的,要串戏有八龄班。”华公子笑道:“学就会了,女戏子也是常有的。”珊枝也笑了一笑,又站了一会,见公子没有话说,也就出去,见那三四个,尚自围在炉边。珊枝又说了几句话,出去了。这边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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