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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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甚觉骇异,如不认识一般。华公子已离席,走到台前,众客亦皆站起静看。华公子道:“奇怪!居然像个好妇人,今日倒要压倒群英了。”子佩听得众人赞他,略有一分羞涩;又见徐子云身旁站着蕙芳、宝珠,见蕙芳看看他,便凑着子云讲些话,又凑着宝珠讲些话;又见宝珠微笑;又见刘文泽与萧次贤站着,在一处彼此俯耳低言,大约是品评他的意思。原来文泽与蕙芳倒不是讲冯子佩,倒讲的是归自荣。

这归自荣原藉江西,寄籍直隶,也进了一名秀才。少年却很生得标致,今已二十七八岁了。生平暗昧之事甚多。家本豪富,其父曾为大商,幼年夤缘得中举人,加捐了中书,现在本籍安享。自荣在京八年未归,糟蹋了多少钱财。家中现有妻室,谎言断弦,娶了乌大傻之妹。又不甚合意,又娶了叶茂林之女为副室,另居城南。叶女在家时,即不安本分,喜交游,而自荣宠嬖特甚。奁资颇厚,被自荣乱为花费,不到两年化为乌有。

夫妻两个都是不耐贫苦的,未免交谪诮谤。叶女又鼓搔头弄姿,倚门卖俏,那些旧交渐渐走动起来。自荣始虽气忿,后图银钱趁手,便已安之,竟彰明昭著,当起忘八来,并雇了一个伙计在家。士林久已不齿,而自荣犹常常的口称某给事为业师,某孝廉为课友,而一班无耻好色者,亦欲相为征逐。归自荣与叶女住宅,就与蕙芳相近,故蕙芳知之甚详。刘文泽也去吃过酒的。但去吃酒的。自荣必要作主人相陪,故此有些人不愿去。

张仲雨是更相熟的,就是聘才尚未知道。

华公子是不喜与闻这些事情,故不理会,只顾看子佩出神,忽叫斟大杯酒来。家人捧上一个大玉杯,华公子叫送到子云面前。未知子云饮与不饮,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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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解余酲群花留夜月萦旧感名士唱秋坟

话说华公子看到得意处,把酒来敬子云诸人,合席只得满饮了一杯,共赞聘才、子佩作得出神入妙,非寻常戏脚所能。

少顷,二人下台,子佩便指着文泽骂道:“你是不懂好歹的,我在台上费力,你倒在那里说长道短的批评我。”文泽极口叫冤道:“我何尝批评你,你这般瞎挑眼?我与静宜先生说闲话。”

次贤道:“真是讲闲话。况且你唱得如此绝妙,赞不住口,尚何评论之有?”华公子笑道:“我听得他们说,你倒真像个阎婆惜。你若化了女身,也是个不安本分的。”子佩道:“好吗!你们逼我上台,又要取笑我。”徐子云问聘才道:“魏兄这音律实在精妙,将来尚要请教,如闲时可到敝园走走。”聘才连连答应道:“晚生是无师传授,都是听会的,就是上台也是头一回。莫要见笑。”于是大家猜拳行令,闹了一会,钟上已到子正时候了。子云道:“才到秋分,不应如此夜短。”次贤道:“亦觉久了,你试一人静坐到此刻,颇不耐烦。”子云道:“已交十五日的子时,到天明已快,请撤了席,止了戏,大家谈谈,天明我们也要散了。”张仲雨道:“此刻早已开城了,要走也可以走。”华公子道:“忙什么,到辰刻散不迟。”

即吩咐撤席止戏,家人整顿茶具,泡好了香茗送来。子云留心不见琴言,但见珊枝靠着屏风有些倦态。华公子查起琴言来,珊枝回道:“他身子不快,睡了。”原来琴言每逢热闹中便触起他心事,就要伤心。又见冯子佩与聘才串戏,眼中颇瞧他们不起,转托珊枝托病而去。

华公子又叫诸旦上来,不用衣帽,俱穿随身便服,都令序齿坐在一边,便道:“我知你们于戏曲之外,各有一长,或是诗词,或是书画,或是丝竹等技。今日与前次俱以戏酒耽搁,不能使你们一试所长。此刻尚早,会诗的,不妨吟几句;会画的,不妨画几笔,不必谦让。”诸旦默默无言,子云与文泽站起来道:“妙,妙!待我来分派。”即对着蕙芳道:“媚香是长于诗的,瑶卿是长于丹青的,静芳是长于舞剑的,香畹是长于书法的,佩仙是长于填词的,蕊香是长于猜谜诙谐的,瘦香是长于品箫的,小梅是长于吹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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