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1/4页)

魏川冶担心其中有诈,欲加派人手,可荆州城不可空,便只好作罢,提起十二分警觉地护卫李言瑾。

连日来,天上都飘着细细春雨,李言瑾快马疾驰,到了将军岭时,脸上已被雨水打地一片冰凉,而此地尸横遍野,早没了莫决等人的影子。沿着那尸首和马蹄印一路跑去,沿途百里血流成河,混着雨水从山岩上汩汩流下。

此时见不远处林子里有异动,魏川冶断喝一声,足尖轻点马背,施展轻功飞了出去。原以为是伏兵,没想到却是伤兵损将,见了李言瑾的人连抵抗都免了,不打自招。

原来李言瑾手下那支目无法纪的起义军赶到将军岭,莫决等人愈战愈勇,西郅军连连败退,激战三天三夜后,终于在他们自己的都城长安分崩离析。

那士兵说完,李言瑾与魏川冶面面相觑,均说不出话来,倒是身后的士兵爆发出整耳欲聋的欢声。

“这便,胜了?”李言瑾木讷地问。

“嗯……”魏川冶也吃不准地点了点头。

三月东风,飞花惊见。李言瑾在出云背上,竟有些坐不稳了。

所谓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人家陈远含好歹是个皇帝,此时与文武百官受困于皇宫之内已是莫大耻辱,若逼急了恐怕都好过不上哪儿去。巴天磊便将皇宫各出入口堵死,打算等李言瑾前来定夺,而莫决此时见了自家女婿,着实吃惊不小。前夜才放出去消息,怎今早李言瑾便赶过来了?这乘的究竟是千里马还是风火轮?

听说李言瑾是等不下去跑出来的,连巴天磊都叹了句胡闹,万幸没有出事,否则岂不悲哉?

李言瑾站在外头望着那殿角飞檐玉宇琼楼,隐约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便对众人道:“我要进去。”

“殿下可是要与那皇帝谈?派人进去便可,无须亲自涉险。这西郅皇宫何其之大,恐怕他们会耍花样啊。”

“我要进去。”李言瑾这时想起这梦中楼阁,忽然料定元翊就在此处。

在那一砖一瓦都象征君臣父子之礼的小皇城,与东郅皇宫何其相似,只是被他国皇子策马踏过,任他重檐金碧多少奢华,此时看来也只觉四郊多垒,徒添荆棘铜驼之哀。

到了建礼殿前,陈远含黄袍加身由近臣簇拥着出来了,李言瑾见他尚处知非之年,生得日角龙颜,与自己所想有些出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那皇帝较为大方,笑着对李言瑾道:“听闻贵国先帝最是疼爱的皇子便是您八皇子,今日一见,果然少年英雄,名不虚传,连我芍儿都甘拜下风了。”

李言瑾掂量着这话该怎么说。那陈远含国恨家仇地不怒反笑,不过是逞逞口舌之快罢了,但面子上的礼数还在。李言瑾总不能顺着他的话,与他一道寒暄到底不合适。李言瑾是成王,陈远含是败寇,既然如此,那话便不能多说,说多就掉了身份。李言瑾想起自家老爹升天之前是怎吓唬人的,便半眯着眼看了西郅皇帝一眼,又用鼻子笑了一声,不等陈远含反应,已提脚进了大殿。

整个建礼殿被李言瑾带来的人围得水泄不通,那陈家皇帝再如何也只得认了下,跟在李言瑾后头进去了。

殿中设熏炉烛台,红柱雕龙,都是老一套的。大殿最深处陈宝座一把,李言瑾倒起了些心思,挥挥手便让人将那龙椅抬下来。此时陈远含及大臣总算看不下去,脸色大变道:“李言瑾,你这是!”

话音刚落,嗖地霜刃出鞘,一把把明晃晃的宝剑已架在他们脖子上。

李言瑾懒洋洋地啧一声,道:“混账!看清楚了,这可是他们西郅的皇上,天子!天子的脖子他是能胡乱架就把刀上去的么!还不退下!”

李言瑾说了一大串,好歹报了方才的仇,给寒碜回去了,才让人放了陈远含。

这时候龙椅已被搬下,李言瑾拍了拍那纯金的扶手,众人只当他要坐,他却朝那脸都气歪了的皇帝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则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朕听说,李氏八皇子机敏过人,只是心怀妇人之仁,难成大器。今日见了,才知此言大谬。”陈远含坐下,苦笑道。总算是个做皇帝的,这时候竟能笑得出来,倒也不简单。

“可见捕风捉影到底害人。只是不知您可有听说,我早不是八皇子了,若是赏脸唤一声太子殿下,想必这殿里诸位兄弟也能舒心。”李言瑾不知有何可笑,却也是笑。

“果然厉害。”陈远含脑门儿上一根青筋抖了抖,叹道:“荆州失守后,朕隐约就知道该有这么一天。只是有一事,朕始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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